凌晨的时间段，任何公共交通方式都很危险，艾伊只能独自一人行走在不夜的商业区边缘，晃悠着走下天桥，开始没有目的的闲逛。</p>

在一家便利店门前停下脚步，艾伊犹豫片刻，轻轻钻了进去。</p>

经过休息区，看着这里也躺满无家可归的街溜子，他小心翼翼避开那些从手心露出半截漆黑握柄的“危险分子”，几个小跳轻盈越过那些人体，悄无声息的走到前台。</p>

“渡渡姐……”他轻声唤着，一边轻车熟路的拉开柜门，挑了瓶全糖可乐就往嘴里炫。</p>

从后台举起一只手，伴随着翻身的声音，模糊不清的呓语传出。</p>

“艾伊…？这都几点了……”</p>

轻车熟路的给杯面加水，没经过思索的又丢进去一个浓汤宝，放进微波炉里加热，艾伊头也没回，静静听着店长在后台小声嘀咕。</p>

“怎么下班越来越晚了…你们不是正经公司吗，一天恨不得工作二十个小时，还让不让人活了。”</p>

“嗝呃……”不愧是加气加糖说不定还加料的特殊款，都能当增效剂使了。又一口下去，麻痹的大脑瞬间被多巴胺淹没，艾伊眯起眼睛，在珍贵的清醒中回应道。</p>

“加班…不是为了攒点钱，准备以后养着渡渡姐吗…”</p>

“噫——也不知道是谁在养谁……”</p>

渡渡又翻了个身，声音一点点小下去。想到自己明明已经是个成熟的女性，却还总是被艾伊无意间的撩拨挑逗得面红耳赤。</p>

明明这个小鬼，一开始连在巢都生活的常识都没有，还得靠自己的接济才能活下来。</p>

思来想去总觉得落了下风，渡渡用凶巴巴的口吻命令道，顺便调节紊乱的呼吸：“艾伊，过来！”</p>

响起她“砰砰”拍打沙发的声音，“快快快，到这里来。”</p>

“哎……”本来还在盯着旋转杯面发呆的艾伊，默默给微波炉定了个时，小声叹了口气。</p>

他转身朝后台走去，宽容而又无奈：“来了。”</p>

…</p>

一走进后台，艾伊皱起眉头。</p>

“又喝这么多？……啧。”</p>

本就狭窄的过道几乎被空易拉罐堆满，好在没隔夜，也没有什么异味。艾伊把靠外的垃圾清理到店铺的一侧，扭头又听到渡渡气急的催促：“先别管那些了…到我这边来。”</p>

“你跟我保证过的吧？”艾伊摇摇头，不急不忙把标注着45°蒸馏酒的易拉罐捏瘪，这样更容易收纳进袋子里。</p>

“不许一个人喝这么多酒，还有，吃完东西放在柜台上边，不要堆在里面。顾客？什么顾客，你在这个地方开店还指望真的有人来消费？”</p>

渡渡还在小声辩解，“自己是为了店面整洁着想”，却被艾伊一句话堵了回去。</p>

“再原谅你一次，渡渡姐，你在我这里的赎罪券已经快用完了。”</p>

艾伊已经无声走到了后台的最深处，看着躺倒在懒人沙发里的店长——</p>

很高的一个女性，栗色的短发让她看起来还很年轻，暗红色的瞳孔扩散得很大，像是夜栖的鸟类，似乎更像是适应黑暗的猫头鹰。她抬起头冲着艾伊撒娇，眼睛在光线底下不自觉的眯起，瞳孔缩成小小的两个椭圆。</p>

“过来过来……”</p>

渡渡的躺姿懒散轻漫，从并不算保守的常服底下，露出一节肉感的大腿，隐约透出白皙。</p>

很慷慨呢。</p>

艾伊歪了一下脑袋，抖抖耳朵，假装不经意的偏开目光。</p>

据她本人醉酒时透露，自己已经是个奔三的老女人了——如果让艾伊来评价，明明是个香香软软的大姐姐来着。</p>

“小艾伊……再近一点。”</p>

艾伊有点头疼——</p>

明明是年长的一方，但又完全没有身为大姐姐的自知之明，毫无成熟的气质，像个小孩子一样任性愚蠢。要不是她在自己刚穿越的时候拉了他一把，艾伊无论如何也不会和这样一个麻烦的女人扯上关系。</p>

“诶，你是不是长高了。”</p>

“……”</p>

但他还是靠了过去，然后自然而然的被渡渡一把拥进怀里，抱着那对狐狸耳朵猛吸。</p>

“啊…被治愈了。”</p>

无视了艾伊象征性的反抗，渡渡眯起眼睛，又翻了个身，恨不得把小狐狸整个人揉进身体里边。她本来就很高，而艾伊因为耳廓狐的体征，看起来小小的一只。</p>

像是在开大车。</p>

浓烈的酒气，还有不知名但一定劣质的香水，混杂在一起往狐狸鼻子里钻。渡渡不知道因为不安还是别的原因，背上那对棕褐色羽翼微微扬起，张开了一半，把两人全部盖住。</p>

“翅膀拿开…咳咳。”艾伊险些窒息，刚想把堵住自己鼻子的那些扎人羽毛扫开，又听到一些从耳边传来的奇怪动静。</p>

像是压抑到极点的抽泣。</p>

果然还是有事吧……</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