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鬼，帮我取一趟。”</p>

“人家都三席了，别随便使唤了。”</p>

“三席怎么了，就算当了首席，也还是我小老弟。”</p>

面对关云的劝说，姬月相当不以为然，舒舒服服地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地翻着怀中的相册。袁仁对此不以为意，遵从大姐头的指示出了门，依如刚踏入研究院大门的小跟班。望着那离去的宽阔背影，关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扭脸则见姬月拎出一张照片。</p>

老旧的合影略微泛黄，看上去已然有些年头，背景是无垠无际的沙漠。中间的男人年过花甲，深邃的眼神充满智慧，正是前代院长沈志同，关云姬月一左一右站在旁边，容貌与多年后的今天区别不大。蹲在前排的几个人里，则有风华正茂的白石桥，亦有刚刚脱离学生气的袁仁。</p>

“去巴博塔那次？”古震坐在姬月对面，见状若有所思地发问。</p>

“你是因为啥来的，当时没跟着一起？”姬月慢悠悠地点头。</p>

“当时有个项目，我得负责盯着。”古震回忆片刻后说道。</p>

“那次回来以后，我就没出过国。后来成了首席，干脆出不去了。”关云同样唤起了记忆，脸上露出惋惜的表情。“好不容易出来了，还是因为要打仗。如果有得选，我真不想干。”</p>

“说得跟谁想似的。”姬月重心后仰，脖子靠住椅背，眼睛微微眯起，看起来像是在假寐，嘴上却叨叨个不停。“院里那么多标本和化石呢，老娘三年五载都玩儿不完，现在天天跟些臭男人干架。”</p>

“为国家乃至全人类造福，这是艾院长的伟大理想。”古震没有跟着两人抱怨，目光落在堆满材料的桌面上。“我没那么高的志向，就想着这些事儿吧，咱这代人多做点儿，后人就能少做点儿，干点儿自己喜欢的。”</p>

“咱们这代人呐，就是劳神的命。”姬月重新抬起眼皮，开始拾掇面前的稿纸，赫然是陈武清做了半截的工作。“岁数小的时候，号召年轻人先上，等咱现在岁数大了，又开始提倡发挥余热，从头到尾可着一只羊薅。”</p>

……</p>

“你真不用回去干活儿么？”</p>

“有叔叔阿姨呢，根本用不着我。”</p>

“叔叔阿姨听了这话，抬手给你一耳刮子。”</p>

“年轻人的个人问题，关乎国家的未来，他们能体谅的。”</p>

舒适的休息室里，陈武清靠在沙发上，一只手搂着夏琼的腰，另一只手在女友的领口里摩挲。作为院内青年俊杰，陈武清工作态度端正，可眼下不仅明目张胆地摸鱼，甚至还撕掉了假正经的外表，在公共场合对夏琼动手动脚，言语之间也泛起油腻的感觉。面对这样的改变，夏琼没有追问原因，就只温柔而顺从地迎合，任凭男友在自己身上揩油。</p>

“当时命都快没了，都不稀罕搭理我。”陈武清似是有些怨意。</p>

“我会跟你说什么，你还能猜不出来？”夏琼面无表情地回应。</p>

“......肯定是跟我说，让我找机会跑。”陈武清轻声嘀咕道。</p>

“那不结了。我来一句找机会快跑，你再来句要死一起死。”夏琼闻言挑了挑眉，嘴上轻哼了一声，语调罕见地泛起愠意。“又让我上火，又让我分神。还不够生气的，搭理个什么劲。”</p>

“每次问你，你都轻描淡写，连从泠雨回来都是。”陈武清没了脾气，声音变得更加幽怨。“我知道肯定有很多危险，但充其量只是想想而已。这回正八经见识过了，才明白你在面对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