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p>

“......李暮雨？”</p>

望着微微勾起嘴角、脸上泛着浅笑的青年，项良略感意外地张大眼睛。至于一众参与者，先前刚听完李暮雨的故事，此刻也都没来由心头一凛，纷纷将目光投向穿帽衫的男女。</p>

“说谁母猩猩呢？”韩晴三步并两步地走过去，抬起膊勒住项良的脖子。</p>

“......”项良被当场抓包，脸上罕见地泛起暗红，努力避开韩晴的目光。</p>

“才几天不见呐，嘴咋这么碎了？”韩晴用拳头狠狠顶住项良的腰眼。</p>

“......”项良自知理亏，始终耷拉着脑袋，默默承受少女的手段。</p>

“你喜欢吃辣的？”韩晴狠狠发泄一顿，意犹未尽地放开项良，将目光投向那个口嗨的矮冬瓜。</p>

“不是，没有，瞎说呢......”矮冬瓜见势不妙，禁不住浑身盗汗，哆哆嗦嗦地连连摆手。</p>

“看来这段时间，你都在找曹鹫。”李暮雨拦住韩晴，目光直视着项良。</p>

“嗯。”对于先前独走的目的，项良并没有否认，干脆地点了点头。</p>

“为什么要单独找他？”李暮雨追问道。</p>

“想确认一些事。”项良说得模棱两可。</p>

“呵......”李暮雨也没有刨根究底，转而将视线投向仲强。</p>

“咕嘟......”仲强使劲咽了口吐沫，面颊没来由地抽动起来。</p>

仲强作为老牌鹰巢成员，早在792年春末之际，便和青藤打过交道。当时他身为鹰组主力，一手蟹螯异化术炉火纯青，却被唐威一棍子打成重伤，右臂落下难以恢复的残疾。</p>

793年初夏时，仲强成了青藤的俘虏，被编入南下清剿凶兽的队伍。期间他不服管教，公然违抗当班的看守，随后被韩晴带人制服，吊在树上狠狠地抽了一顿，后背也因此留下狰狞的疤痕。</p>

793年的隆冬，在四路信使连夜出发、留守诸人酣然入梦的晚上，仲强随曹鹫逃离玄天圣宫，将西侧的出征队伍斩尽杀绝，盗取了逃离泠雨的珍贵名额，这才得以偷偷摸摸地回到国内。</p>

仲强心里清楚，倘若被别的失踪者找到，自己恐将死无葬身之地，所以近来一直紧紧抱着曹鹫的大腿。此时置身昏暗的车厢，望着突然出现的李暮雨，他周身的戾气荡然无存，只剩源于骨髓的强烈恐惧。</p>

“你杀了西路的信使......”</p>

“没有！不是我！曹鹫杀的！”</p>

“可我听丁忆说，你也动手了啊......”</p>

“我是被逼的！我要不动手！当时就得死！”</p>

“噢，这样啊......”</p>

望着脸上似笑非笑、一步步逼近的青年，仲强几乎吓破了胆，一边摇头一边快速后退，随即砰地一声撞在车厢壁上。李暮雨则不疾不徐，慢条斯理地抬起右手，指尖有刺眼雷弧噼啪跳跃。</p>

“别杀我！别杀我！”仲强汗毛倒竖，直接跪倒在地，开始朝李暮雨磕头。</p>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呗？”李暮雨蹲下身子，按住仲强的脊背。</p>

“别！我还有用！我还有用！”仲强几近崩溃，将地板撞得砰砰直响。</p>

“噢，你还有用啊。”李暮雨手底用力，将双腿不听使唤、像烂泥般瘫在地上的仲强揪起来。“那就说说呗，说说我们亲爱的曹先生，葫芦里面究竟卖的什么药，这段时间又在整什么幺蛾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