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江南多暴雨，各处河流皆现妖踪。</p>

与此同时，人族武道高手汇聚江南。和墨家关系好的，直接往剑园住。关系差一点的，隔壁无锡、镇江都有武林据点。这次，好些武林世家掏钱助战，尽显武道侠义。</p>

“药王帖的号召力，比我想象中更强。”</p>

杨玉几人坐在洞庭山，看着雨景山色，煞风景地吃锅子。</p>

杨南天轻哼一声，没有开口。</p>

是是是，你医家好，医家妙。可你们医家只能治病救人，有本事给国家治病，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施政理念啊？</p>

“我这辈子除了在宫里，还没见过这么多宗师齐聚。你们吃什么，我往里面下——”魏离身边摆满各种肉类，正乐不停地往沸水里面下肉片。</p>

“多来点黄牛肉。对了，苔干也先放里面，还有山菌……”杨玉神情自若，全然没有引发人妖之战的自觉。一边指挥魏离涮菜，一边从食盒取来茱萸调和的艾油，与麻酱、韭花一起搅拌。</p>

杨南天：“少吃这些荤辛之物，你这身体能受得住？”</p>

“我都快成仙了，稍微吃点怕什么？咳咳……”</p>

呛了一下，杨玉连忙拿起玫瑰露润喉。</p>

魏离给二人夹肉布菜，三人小吃一会儿后，杨南天将碗放下。</p>

“你就这么自信？不怕水妖那边得胜？”</p>

伸碗接过魏离涮好的黄牛肉，杨玉笑道：“妖王而已，彼等亦是借助‘太一符诏’，秉承人道气数而成。既已成形，便有克制之法。”</p>

他所谓的“人道”，并非人族的道，而是世间万灵众生的道。</p>

人道如何兴起，仙武妖魔这些东西如何出现？不都是“太一符诏”引发灵气变革？</p>

人族作为道法显圣的引导者，的确占尽先机。</p>

前番杨玉质问妖王，“水妖的天命”能不能大过“太一上帝”就在于此了。人王，不只是人族的王，更是名义上执掌“太一符诏”，人道万灵之共主。</p>

当然，除武帝外，历代汉帝鲜少有得人妖共尊者。“人王”之说名存实亡。可再如何弱势，也比妖道强势吧？</p>

妖族和人族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大家都只有一千年底蕴。通过庞大的人口与完善的修行体系，人族会怕吗？</p>

……</p>

“一群蠢物！”</p>

神都大内，皇帝气得将奏本甩出去。</p>

三省六部重臣皆不敢言。</p>

“鲁钝，愚蠢——”</p>

皇帝破口大骂。</p>

“来人，把镇江府那些官员统统下狱！”</p>

“陛下，万万不可！”众臣纷纷开口求情，皇帝也很快醒悟，气哼哼道：“既然办不成事，那就都给朕撵回家去！”</p>

镇江那些官，背后都有世家。</p>

“陛下，”汪波正站出来，“如今当务之急，是如何处理水妖之乱。”</p>

武帝开“道法显圣”，朝廷的职责权能已不同于杨玉前世。除国朝内部事务外，更要防备异魔、妖族。甚至此类威胁比内部矛盾更加严重。</p>

尤其董氏得国不正，失去武林、儒门双方支持。没有大儒、武者的倾力相助，国朝确实无力对抗水妖们的这次联合。</p>

“必须打，狠狠地打，”大司马肃然开口，“若不能打消对方气焰，日后万妖下山祸乱人间，则江山危矣！”</p>

看向这位兵部尚书，皇帝沉默不语。</p>

他明白，水妖下战书只是一个试探。如果国朝不能稳妥应对，接下来便是陆地的，天上的妖王纷纷出招了。届时塞外、西域两地也不会安稳。川蜀那边因云汉龙脉，更是麻烦。</p>

吏部尚书冷笑：“打？大司马说得轻巧。你兵部如今能拉出多少武者？几个宗师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