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冯玉漱双腿一软,瘫坐在了地上,发生在眼前的恐怖一幕击垮了她的意志,就像顾云清死时那样。</p>
其实单纯的暴力致死或是药物毒杀都不会令她害怕成这样,因为那都是有迹可循的,是可以通过行动来避免的,然而在这个村庄中,规则是无形的,是沉默的,除非你自己触犯它或看见别人触犯它,否则规则便永远只是在某个无法被观测的角落默默运行,从不显山露水。</p>
刑不可知,则威不可测,传统华人最深的恐惧有两种,一是未知,二是愧疚。</p>
冯玉漱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被蒙住眼睛的人,在高空之上走钢丝,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她无法判断下一脚踩下去会是什么结果,只能凭着感觉慢吞吞走向那个记忆中大概的方向,每走一步都可能是死亡。</p>
但在这个时候,有一個人却似是完全无视了周围的黑暗与未知,他的眼睛没有被蒙住,他的步履散漫如闲庭信步,将一切都掌控自如。</p>
宁哲来到了瘫坐在地的冯玉漱的面前,向她伸出了手。</p>
“跟我走。”他说着,用手掌遮住了她颤动的视线:“别看后面,否则你会死。”</p>
“好……”冯玉漱抓住宁哲的手腕,挣扎着爬了起来,和他一起在背后蛇神的目送下离开了祠堂。</p>
冯玉漱注意到,刚才出现在祠堂中的‘叶妙竹’已经消失了,就在她伸出手将黄历再次翻开的那一瞬间,‘叶妙竹’的身体便消散了,就像一缕被风吹散的烟尘,又像是海边被浪压垮的沙堆,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p>
“那是鬼。”宁哲说:“叶妙竹的身份被鬼窃取了,我们刚才见到的便是它在借刀杀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