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克谦能著书立说,哪怕是乐理之书,当也不是蠢货。</p>
听了这话,他立马知道,这一答,就要分定君臣。</p>
蒋克谦头埋得极低,回话道:“臣尝闻,锦衣卫乃天子耳目。”</p>
“如今大行皇帝既去,嗣君在朝,臣在锦衣卫任事,又值守东宫,理应前来拜见殿下。”</p>
皇太子问的是,他为何而来,是奉了成国公的命,还是为自己而来。</p>
他答得毫无保留,是从成国公那里得了机会,自愿来效犬马之劳。</p>
对于蒋克谦来说,这根本没有任何需要犹豫的。</p>
不说这本来就是成国公的意思,退一步说,哪怕成国公有多余的想法,他都会甩开成国公,牢牢傍上新君的大腿!</p>
玉田伯一脉能否再度振兴,独系于此,他别无选择。</p>
彼时朱希孝见他为难,一再劝他,说这位皇太子胸有城府,输诚必有厚报。</p>
别看他当时一脸勉强的样子,实际上心中便想好,就算这皇位上坐的是头猪,他都要爬过去把马屁拍舒服了。</p>
但凡有一根救命稻草,他都会牢牢抓住!</p>
果然,听了这话,朱翊钧展颜一笑:“爱卿快快请起!你我既是君臣,又是表亲,私下里,就不必行跪拜大礼了。”</p>
这话说的,似乎方才让人跪着答话的不是他一样。</p>
至于这跪礼,明朝历代以来,可以说是立了废,废了立。</p>
私下里或跪或站,都是凭当朝皇帝的喜好,各有为其辩经的,朝臣反正都是无可无不可。</p>
蒋克谦松了口气,起身谦辞道:“为臣才是本分,不敢与殿下攀亲。”</p>
按辈分,先帝与他一辈,那么皇太子得叫他表叔。</p>
他得是失心疯了才敢在这儿攀亲戚,做君上的长辈。</p>
朱翊钧温和宽慰道:“先朝锡赉外戚,惟你们玉田伯家为最厚。”</p>
“纵使后辈偶有失格,也不会失了你们玉田伯府的体面。”</p>
“往后还要靠你振作才是。”</p>
蒋克谦大喜过望。</p>
他连忙跪下谢恩:“臣必谨记殿下教诲,不敢坠了皇亲国戚的声名。”</p>
两人如同干柴烈火,只是一问一答,就完成了一次政治承诺与输诚效忠。</p>
蒋克谦如今承袭降序,再过一代,这一脉就与平民无异了。</p>
如今能将他捞出泥沼的,只有朱翊钧。</p>
而朱翊钧自然也是很大方的许诺了出去,你们亲戚关系近,底子好,纵然犯了点事,也不是什么大事,只要你好好干,本宫会记得玉田伯一脉的。</p>
蒋克谦听了几乎毫不犹豫,纳头便拜。</p>
他都火烧眉毛了,才不管什么内阁专权,司礼监二心这些乱七八糟的事。</p>
蒋克谦,从来不缺赌性。</p>
更别说这位嗣君还未登基就开始接触勋贵,俨然有武宗之相,愈发坚定了他的想法。</p>
朱翊钧满意地点点头:“本宫要做的事,成国公都跟你说了吧?”</p>
他并不介意朱希忠只是试探性地入场。</p>
在古文运动、庆历兴学之后,董仲舒被弃之如敝履。</p><div id='gc1' class='gcontent1'><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try{ggauto();} catch(ex){}</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