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无能,北蛮骑兵多番侵扰安定县,臣亲自带兵出城迎战,却狼狈溃败,伤亡惨重,若不是六镇军相助,恐怕微臣早已命丧当场,臣实在愚笨,辜负了陛下信任,望皇上撤下微臣的镇北大将军之职,让六镇军接管臣的职务……”
清晨,阅读着江左呈上奏章,陈青云顿时怀疑起了自己眼睛。
这个江左,昨天不是刚跟朕吹嘘,说自己打了场史无前例的大胜,甚至一个都没有阵亡,而现在这封奏章里,却说描述成一场溃败。
真有人这么主动承认错误?
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对于昨晚的战果,陈青云也不太清楚。
因为根据六镇军的汇报,确实是六镇军前去协助了江左,才赢得这场胜利。
那这么说,昨天江左就是对着“思月姑娘”吹嘘罢了……
陈青云合上奏章,绝美的面容,忽而多了几分无奈的笑意。
她将这封奏章放到一边,随后打开来自京城的密信。
“京城风平浪静。”
“右党暂且安分。”
“西北无异常。”
上面只有三行字。
看到这些汇报,陈青云放下心。
根据这几天京城千骑司的消息,以右丞相为首的那群臣子,这些日子已经安分了不少。
而西北的十四王,也没有任何异常的调兵。
局势似乎已经稳住。
既然京城和西北无变故,陈青云便可多在安定县待些时日,亲眼看看江左如何对付漠北蛮子。
陈青云自己的内心想法,是集结六镇军主力以及江左所带领的安定县官兵,与漠北诸部展开一场大战,彻底将其主力消灭,北境便安稳几年。
想着那时,外头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
陈青云藏好这些奏章,站了起身。
“小姐,是奴婢。”
是秋月前来求见。
陈青云打开门,待秋月今后,把门关上,问道:“查得怎样?”
她让秋月所调查的,便是昨晚那一场战事。
秋月如实禀报道:“回小姐,奴婢已经多番调查,昨晚出城那两百安定官兵,无一人阵亡,只有六人受了伤。”
“当真?”
听到这话,陈青云震惊不已。
没想到这谎话连篇的江左,昨天说的竟是真话。
但转头一想,那些呈给女帝的奏章,却是谎话连篇。
秋月又道:“而且还俘获了一个部族首领,不仅如此,听那群官兵说,这一场,仅仅是他们两百人对阵北蛮两千人。”
陈青云不禁愣住。
“这有这么神奇?”
如此看来,不仅仅是江左在欺瞒皇上,而且连六镇军也谎报战功?
这么一来,陈青云真不知该罚还是该奖……
“再确认一下,朕还是不太相信。”
想了又想,陈青云最后是没敢相信这个消息。
两百对两千,竟然还无一人阵亡,这么夸张的战绩,让女帝怎么能会相信。
“那奴婢再前去六镇军彻查一番。”
秋月点头离开。
陈青云返回书桌,重新拿起一封奏章。
江左为什么不把功劳上报?
陈青云不懂。
他千方百计地上奏,为的只是卸任镇北将军一职?
不管怎讲,他多次隐瞒,犯下欺君之罪。
“这个江左,朕必须给他一点教训!”
陈青云提起笔,心中颇有几分羞怒。
想到那天掉落至水池,被江左……
算了,不去想那事,倘若江左再敢提,就等着当太监吧!
她写下惩戒江左的信件,随后便命人送去。
此刻的江左,才刚刚从军营过来,又视察了一番新开的产业。
这几天忙于军务,差点也最重要的生意都忘了。
盐矿那边产出不少,加上有盐帮以及江南李文坚的协作,想必这一批货卖出去,安定县将获得大量的利润。
带着几分疲惫,江左返回府中,才刚是换上布鞋,茶都没来得及喝两口,女皇帝的圣旨便来到面前。
此次负责传话的,是千骑司司徒华。
此人生性偏冷,不近人情,与马恒威相差甚远,江左也无法与他交为朋友,只能是当做同僚。
只听见司徒华声音阴冷道:“江左私藏兵甲,欺上瞒下,罪当诛,但朕念你赈灾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朕要惩戒你,于闹市之中,高声大喊‘我江左是个傻子,一个谎言连篇的傻子’,必须今日之内完成,否则再度问罪。”wap.biqμgètν.net
“我没听错吧?这真是陛下的意思吗?”
江左现在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在戏弄我?”
这真是一个皇帝能写出来的圣旨?
司徒华淡淡道:“江大人,这确实是陛下的旨意。”
江左顿时黑了脸,完全不想理会这封圣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