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上东西,肖铁牛骑着摩托车带着孙桂花来到了隔壁镇老丈人家。
老丈人家住在镇子里面,三层楼房,家庭条件不错。
儿子是公务员,儿媳妇是老师。
这会儿两个人都不在家,只有大学放假在家的孙女丽丽照看着老丈人。
看到孙桂花和肖铁牛来了。
从小知书达理的丽丽主动迎了过去。
“姑姑,姑父。”
孙桂花和肖铁牛点点头笑了笑。
“丽丽啊,你爷爷还好吧?”
丽丽点点头。
“放心吧姑姑,爷爷有我照顾呢!”
放好东西,丽丽走进爷爷的房间,推着轮椅把爷爷推了出来。
此时的老家人名叫孙国强,穿着一件四五十年代的军装,军装上面已经缝缝补不下十个补丁,虽然破旧但却非常的干净。
他头上带着一顶老式的军帽,将近九十岁的他,脸上虽然已经斑驳,但是精神矍铄。
坐在轮椅上,腰背依然挺拔,整个人军魂依在。
“爸。”
“爸。”
孙桂花和肖铁牛同时喊了一声。
老爷子点点头,随后喊丽丽去泡茶,并且嘱咐丽丽提前告诉爸妈家里来客了。
在Z国,家里面不管来了什么人,都要有待客之道。
对于军人出身的孙国强来说更是如此,
这也是他们家庭始终保持良好的家教的原因。
“爸,我给你揉揉腿吧!”
每次回娘家,孙桂花都会给父亲揉腿。
这种活儿以前是母亲干的,但是五年前母亲去世,这活儿就交到了丽丽或者弟媳的手里面。
将父亲推到屋外,孙桂花小心翼翼的卷起父亲的裤腿。
看到父亲腿上布满的累累伤痕,孙桂花的表情抽搐了一下。
每看一次,都忍不住的动容。
作为老兵的父亲在五十年代,舍身忘死,在刀枪火海中冲锋陷阵,帮着后辈打完了那场必打也非打不可的“抗M援C”战争。
这些腿上的伤痕就是最好的见证。
然而这还不是导致父亲瘫痪的原因。
真正让父亲瘫痪的是,父亲作为冰雕连的一员,因为长时间潜伏在雪地中,双腿严重的冻伤,等到命令下达,救援部队到达的时候,父亲已经走不动路了。
最后经过治疗也只是勉强捡回一条命。
就算如此,父亲也常常自责苟活于世,不能陪同冰雕连大部分的战友们一起为国牺牲。
揉了一会儿父亲没有知觉的腿。
孙桂花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把眼泪收回去。”
父亲喊了一声,带着一些强势。
孙桂花连忙反应过来。
“这都多少年了,再怎么揉也康复不过来了,你有这份孝心我很欣慰,帮我把裤腿放下去吧!”
孙国强已经想明白了。
自己一把老骨头,就算能够站起来也是颤颤巍巍半只脚踏入棺材里面的人。
他比大部分的战友幸运太多了。
至少,他亲眼看到了新Z国从站起来到富起来,再到强起来。
也许哪年踏鹤归去,他能和昔日的战友们聊聊这崭新的国家。
为之自豪和荣耀。
轻轻地放下裤腿。
孙桂花刚站起来的时候脑海中忽然一闪而过杨夏围着自己转圈圈的身影。https://www.
“爸,好像有人真能治好你这双腿。”
孙国强的表情波澜不惊。
“治得好治不好都已经不重要了,我生前最后一个愿望就是去志愿军烈士碑前,再看看我的战友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