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位大王,妾身有礼。”美妇气势上不弱贼头分毫,与对方僵持片刻后,更是主动出击,优雅地道了个万福,清冷的声音不大却传遍四方。
“对不住了,这趟买卖贵寨怕是做不成。不攻僵持官兵赶来,你们退走。强攻胜负也犹未可知,官兵来了,你们跑不掉,人人皆死,个个都亡。”
这一番分析让周围的众多贼人脸色陡变。
那个文人这是满脸郁闷,心里嘟囔这鸟婆娘好生厉害。今天下山没看黄历,竟然碰上这种怪事。眼神示意矬胖子不要轻举妄动,做下蠢事来。
“哈哈哈哈,好好好,伶牙俐齿,好厉害的婆娘。”那个冒充宋江的矮矬回过神来,气急反笑。没理睬同伴示意,越发恶狠狠地盯着美妇。
“妾身只是阐述事实提个醒,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是?”美妇不以为意,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继续搅乱敌方军心:“我们耗得起,有吃有喝,你们可就力有不逮。这次剪径注定是以失败告终。
念在你们也是穷苦人出生的份上,妾身奉劝你们早早退走。免得到头来财物没劫到,反把身家性命搭进去。小命没了就真没了,一切是空谈。”wap.biqμgètν.net
四周贼人士气持续低落,大多人一副无心恋战的模样。甚至有人探头四下张望,生怕有官兵赶来。
那矮矬贼头恼怒至极,盯着美妇眼神阴狠贪婪:“你这鸟婆娘果然邪门,老子要把你抢回山寨当压寨夫人,给我出谋划策,必定事半功倍。然后再生一堆大胖小子,想必也是有头脑之人。”
美妇脸红了一下轻啐无耻,随即面不改色地反唇相讥:“妾身就在这,就看你这矮子有没有本事?”
“好,有胆量!”那矬子眼珠子一转,指着妇人,冲商队大声高叫:“得,这回本大王认栽,买卖不做了。我只要这个妇人,尔等离去如何?”
“对对对,我观商队与这位妇人是结伴而行,不是同路一伙,莫要为了不相干的人坏了性命?”那个白面文人察言观色,见商队众人与妇人格格不入,又见到精致的马车混入,有此帮腔。
两个贼头这一唱一和令商队有些骚乱。
商队的确是中途与这对夫妇相遇,除了高领队和少数人认识外,大多人与这对夫妻素未谋面。眼下有些人被两个贼头三言两语说得心动不已。
那儒雅男子目睹这一幕心里一沉,止不住发怒,冲着贼人喝斥:“哼,大胆,你们这些毛贼草寇,真不知死活。可知道我夫妇是谁,青州慕……”
“夫君,别……”美妇脸色骤变,想要制止男子,却已经为时已晚。那儒雅男子已经霸气外漏:“慕容知府也得礼让三分,一群毛贼也敢对我夫人无礼?速速退去,否则必教尔等有来无回。”
那儒雅男子话刚出口,意识到不妙,却为时已晚。美妇则无奈地捂住额头,心说这是徒惹祸端。
果然,敌我双方众人大吃一惊:“甚么?慕容知府?”
周围贼人寂静过后,陡然四下喧哗起来:“哎哟,他们是官府中人。”“好,这是抓了条大鱼?”
“哈哈哈,我们是贼,怕个鸟?”那个矮矬贼头猖狂大笑,盯着儒雅男子夫妇,狰狞地吼叫:“呔?若是其他人等还则罢了,偏偏与官府有牵扯。还是跟慕容狗贼有瓜葛,必然也是贪官无疑。我等绿林道上的好汉,又岂能轻易放过?”
“你们商队人等,速速离去,此事与你们无关。若是执迷不悟,顽固不化,那说不得做过一场。纵使结果是两败俱伤,我也教你们个个都死。”那矮挫贼头显然恨官府至极,冲商队大喝。凶狠的目光只看着儒雅男子夫妇,不顾其他。
“希望诸位不要多管闲事,这两人与你们又不熟。趁早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要趟这趟浑水。”那个白面文人也是附和,连连保证并下令。拦住前方的喽啰闪退,让开道路供商队通过。
此番举动顿时让商队众人更加骚乱,目光闪烁。不少精壮汉子来到高姓领队身边,低声交谈着什么,不时瞥向儒雅男子夫妇,似要撇下离去。
“你们岂能这般……”儒雅男子大怒,想大骂却被美妇拽住,妇人脸色也变了变,虽惊而不乱。
她看向周围众贼人,冷笑连连:“诸位,休要听信贼人言语。这群贼人诡计多端,冒充宋江拦路抢劫,品性低劣,说出的话又如何能信?他们这般说一是分化我等,二是蛊惑商队解除防御,然后再突然袭击,结果落得个人货两空。”
儒雅男子赶忙连声附和:“没错,高兄,我等只需固守待援即可。莫要听信谎言,上了贼人的当。”
夫妇一番话又让商队警惕起来。
高姓领队思索片刻后,便不再犹豫,斥退众人,冲贼人大吼:“呔!你们这些贼人好生歹毒,休要使用诡计来诓骗我等,官兵即将来援。不想死,速速退去,若是有胆,那便上来做过。”
“好好好,都是有种。”那矮矬贼头大怒。可还不等他叫嚣放狠话,那美妇满脸凶狠,嗓音尖锐:“来,你们有种就来冲杀,看看最后谁死?纵使你们人多侥幸赢了,也难逃州府官兵围剿。妾身算了算,不消一时片刻,官兵便会赶来。”
“休听这鸟婆娘言语,我们人多势众,赢定了。”矮矬贼头见喽啰斗志不高大声训斥,又恶狠狠盯着美妇:“哼,在这之前,本大王也会先杀了你男人,再抓住你这鸟婆娘,落在我手中,教你尝尝本大王的手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来啊!”美妇满脸寒霜,不惧威胁,寸步不让:“想要抓住妾身,是你们的刀快还是我的刀快?”
说话间,妇人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把精致的裁纸刀。锋利的刀口抵住雪白的脖颈,用那淡漠眼神扫视众贼人:“我宁愿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这些年身心劳累,也疲乏了,好想长眠……”
妇人那平静的话语中带着疯狂,令人心中发寒。其丈夫那儒雅男子见了,也不禁缩了缩脖子。就更别说在场其他人,这妇人莫不是个疯子?
商队中人目睹全过程,人人脸上不是惭愧就是钦佩,连一个女人都这般不惧生死,何况是大老爷们?无形中,商队的士气再次攀升,军心不可动摇。人们握紧刀枪,死死盯着对面的贼人。
反观打家劫舍的贼人心中发毛,面上神情各异。无他,贼人皆被妇人的勇气所震惊,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有胆识的女子,聪慧至极,刚烈如斯。
连放狠话叫嚣的矮矬贼头都有些后悔来招惹。这妇人着实邪门了,不是楞头傻脑就是非寻常人。
可事到如今,他这个大王当着众人的面不能退缩。否则以后该怎么带队伍?于是只能硬着头皮上。试图说些恶毒的言语恐吓,来让她屈服。
然而,这一切都是做无用功,是徒劳的。
任凭如何威胁,美妇不为所动,看着贼人冷笑不止。玩味地看向那贼头,声音平静而又清冷:“其实妾身是个不祥之人,跟着谁,谁倒霉。好言相劝你们不走,霉运来时,便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