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明帝的逆鳞未必是林黛玉。
而是他表现出来了对林黛玉的重视,却还有人胆敢打她的主意。
这是对他的轻蔑,是对龙威的漠然!
若是亲自来他跟前跪着求娶,说不准他还真会考虑一下。
可一边做着这般效慕少艾的少年懵懂模样,一边却暗戳戳地行着捋虎须的放肆之举,这是他决不可忍的。
哪怕是儿子,也不能挑战一位帝王的权威!
“去,跟内务府说一声,太上大行,乃是心伤太子殇逝所致。
“朕愧疚于过往七年不曾开枝散叶,乃至太上含饴弄孙之乐大减,欲于守孝一年后选秀。
“着内务府做好一应准备,着所有七品以上官员之女、十三至十八岁者,除非朕亲下特旨,否则必须进京待选!”
昭明帝冷笑一声,“朕以往是懒得让这宫里孩子太多,日后手足相残。
“既然有些人仗着朕非选不可,那朕就让他们看看,朕究竟有多少选择!”
陶行简苦了脸:“陛下,您别冲动!咱们还得打仗呢……
“库里哪儿来的银子办这么大的选秀?
“您在京里吓唬吓唬她们得了,别霍霍外地的官儿了……”
昭明帝冷笑一声:“寇家、窦家,不都在外地么?!”
陶行简张了张嘴,叹了口气,再闭上嘴。
得,这回是真恼了。
一个月过去。
两宗交织在一起的谋逆案终于审清问明,按罪责高低排了轻重处置,既没有株连也没有轻纵。
因首恶数人都已自尽,所以只赐“尸身还乡,葬以庶民”。
至于其他活着的从犯,充军流配,各自不等。
唯有贾化贾雨村一人,昭明帝厌恶其左右骑墙、八方攀附,又恨极了他恩将仇报、暗害林家,驳回了智通大师建议的“流放三千里”,而是亲手朱笔写了“败坏世风、无过此獠,赐千刀万剐”一行字!
至此,一场持续了数十年的曲折明暗大戏,终于算是告一段落。
翟道公还给了昭明帝两天的休息时间,然后才把太上移灵安葬的各种制度汇总了一个大章程,呈交了上去。
昭明帝看着那厚厚的一叠便头晕,没好气地叫了翟道公进御书房,让他“摘要”。
翟道公挠了挠后脑,又抠了抠下巴,才吭哧道:“一应循皇帝例。
“唯主祭一事,按例当为宗室皇叔。
“然那是因为先皇帝大行,新帝尚未办继位大典,所以才由皇叔代劳。
“如今陛下已即位多年,所以这一处臣改成了由陛下主祭。”
昭明帝点了点头:“这是应该的。”
“主祭辛苦。陛下孝心动天地,才不辞辛劳。”翟道公明显地阿谀了一句,然后又换了认真的呆样说正事,
“陪祭原该各位皇子都在其列,然而七皇子年幼,恐受不得累。
“所以臣同礼部众同僚再三商议,认为可以请二、三两位皇子代表,站于陛下左右两侧即可。”
昭明帝的眼睛眯了眯,打量他一番,忽然问道:“你也去了行宫,见了二皇子,你觉得他才干如何?”
翟道公头低低的,根本不敢让皇帝看见脸:“二殿下虽是不大灵巧,但忠直谦逊,深得大家赞誉。”
不大灵巧——傻。
忠直谦逊——没心眼儿,耳根子软。
大家赞誉——官员们糊弄得很顺手、很开心。
昭明帝嫌弃得翻了个白眼,又问:“听说你给他讲解六礼,还留了课业?”
“臣不敢!”翟道公吓得腿都软了,“只是讲了讲凶礼,因时间紧、二皇子又初次接触,所以臣粗略写了个小册子给殿下备查而已。”
“有课业就好。”昭明帝话一顿,一转弯又问,“老三那里,你是不是也留了个小册子?”
翟道公不好意思起来:“元宵节后,三皇子的确找微臣解惑,但微臣手里事情太多,便录了个册子给三殿下说明吉礼。新笔趣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