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要杀我?”
“没有要杀你,只是试探一下。”苏宁皋道。
“为何试探我?”
“一路上有人乔装打扮成路人要杀我们,你拿着我弟弟的玉佩,我怀疑你杀了我弟弟。”
你怀疑?
你怀疑就能随便杀人?
不讲证据的吗?
白拂简直无语。
“那现在怎么办?”白拂淡淡道,“本来你只需要花点钱就能将玉佩拿走,可你想杀我,惹我不高兴了。”
苏宁皋危险地眯起眼道:“杀了我,你也会惹上麻烦,周围还有我的人。”
“杀一个偷偷潜入大业国的外国贵族,有什么麻烦?”白拂不喜欢被威胁,故意怼他。
苏宁皋想到什么,眸光闪了闪。
“那你怎样才能放了我们?”半晌,他妥协似的问道。
“要不这样”
白拂道,“我只是个爱银子的香客,不想惹麻烦,既然是误会,那花银子解决如何?”
说着她数了数吊死鬼数量,神情严肃问苏宁皋:
“你觉得他们一个人值多少银子?你又值多少银子?”
苏宁皋:“......”
白拂怀揣两万两银票离开小院,为表达大业国好公民的友好,白拂免费将那块玉佩还给了苏宁皋。
苏宁皋摸着被勒出血痕的脖子,目光冰冷。
“主子,要暗中跟上吗?”一个死士上前询问。
苏宁皋耳边响起白拂那句进水不犯河水,以及找到弟弟早点回国的警告,斜了那死士一眼,没好气道:
“人还没找到吗?”
死士垂下头。
“那还不快去找?!”说完这句话,苏宁皋甩袖离去。
还愿仪式结束,寺庙正堂前人少了些,白拂挤到正堂前,看到几个和尚正在里面收拾香案,她双掌合十施礼后问道:
“请问佛印大师在哪里?”
和尚对白拂还礼。
“主持布施完就走了,施主若是求膳食,直接去膳堂取便可。”
谁要吃膳食了。
白拂道:“我刚才看到几个北戎人在寺庙里鬼鬼祟祟,看到我他们就跑了,但他们掉了一封信,我觉得这封信最好交给佛印大师。”
和尚一惊,让另外一个和尚带着白拂去了包厢,然后自己亲自去禀告佛印大师。
佛印大师踏着仙气飘飘的步子来到待客厢房时,厢房里已经没了人影。
一直守在门口的和尚一脸迷茫。
他亲自送那位施主进的厢房,直到佛印大师过来,这期间他一直不曾离开,也不曾听见开窗户的声音...
“师,师傅,我真的没偷懒!”他急急解释道。
佛印大师倒是没说什么,问了几句后转动着佛珠又慢悠悠离开了。
白拂陪席南蹲在一棵大树上,看着佛印大师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这佛印大师看起来挺像个高僧的,就是不知道背后是个什么样子,她用手肘戳戳席南:
“你去跟着他,明日回来客栈找我。”
席南看一眼白拂极其娴熟的树上蹲姿势,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点点头人命地跟了上去。
...
斐公子收到白拂飞鹰传信后,沉默许久。
信里白拂说她确定荣七娘也是仙女儿,来自另一个世界,而且荣七娘有预测未来的能力,因此北戎来袭在即不是空话,需要提前做好防范。
只小思那场梦之后,白拂偶尔会与他提及另外一个世界,虽然所谈不多,斐公子也从不主动问,但他心里其实已经接受这个事实--
他的女朋友是仙女,来自另一个世界。
他不知白拂是如何得知荣七娘有预测未来能力的,但他不怀疑。
北戎放话要攻占大业城池不是一日两日了,每年冬天日子难熬的时候都会叫嚣那么一两回,但真正有实力来攻击的时候并不多。
如今大业国又有了石油火炮,北戎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袭?
说实话,斐公子觉得不太可能。
但既然白拂这么说,他不会不当回事,再三思索后,他给宫里送了一封信。
...
从无量寺出来后白拂感觉有人跟踪,于是在一家成衣铺子换了身女装,然后擦了脸上的妆婷婷袅袅走了出来。
她不会扎女子头发,直接用前面头发扎了一个小丸子,其它头发就那样披在脑后。
送她去无量寺的车夫已经走了,白拂出来后一时找不到租车的,只能在路上慢腾腾走着。
这是一条宽敞商街,沿路都是摊贩。
白拂暗中观察,那道跟踪视线被她甩开了,这才有了闲情逸致逛街买东西。
“姑娘要不要买个簪花?”
一个卖簪花的大婶见白拂头发上什么装饰都没有,拉着她热情推销。
白拂停了脚步随意看,目光落在一个素雅的珠花上,“这个多少钱?”
“姑娘好眼光”
大婶帮白拂将簪花插到头上,高兴道:“我的簪花都好看不贵,只要八十文。”
八十文确实不贵,白拂付了钱,对着铜镜欣赏一番,自觉还挺美。
前方突然传来锣鼓唢呐,声声震天,白拂瞥眼看去,是一队送葬队伍朝着白拂方向缓缓而行。
路人嫌晦气,纷纷让开。
白拂也退到一旁。
卖簪花的大婶一边挪摊子一边嘟囔,“这大白天的,真是晦气。”
那送葬队伍规模不小,前前后后几十号人,前面还有专门负责开道的,应该是哪家大户人家出丧。
待送葬队伍过去,白拂继续往前走。
忽地,身后传来重物落地声,紧接着人群惊恐发出惊慌失措的尖叫声,“诈尸了诈尸了”
白拂转头看去。
刚才走过的送葬队伍此刻只剩几个腿软瘫坐在地上的人,其他人早跑了个没影。
刚才说晦气的大婶连摊子也不管跑了。
掉在地上的棺材里面发出有节奏咚咚敲打的声音。
里面是活人!
白拂犹豫一刻,掉头走了过去。
路过一个摊子时随手操起一个火钳,朝棺材走去。
这是一口不太厚实的棺材,白拂用火钳捣腾十几下下盖子就开了,里面赫然是一个手脚被绑住,眼睛嘴巴都被布罩住的女子。
似是感觉到光亮,女子微微侧过脸想适应光线。
白拂又随手从一个摊位拿过来一把剪刀,先将绳子剪开,见女子适应得差不多了,才将女子头上的罩布取下。
咦?
这不是荣七娘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
席北呢?
“可以起来吗?”白拂压下心中讶异问道。
荣七娘本就身子弱,又被下了蒙汗药在棺材里闷了许久,浑身软得厉害,脸色也差到极点。
但她没有慌乱,只揉了揉眼睛后冷静道: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我被人绑架了,能否劳烦你送我去青州知州府衙,姑娘大恩大德我荣七娘必定有重谢。”
重不重谢的倒是次要。
白拂将荣七娘从棺材里扶出来,对还瘫软在地上的抬棺人道:
“你们是哪家的?为何会光天白日将大活人装进棺材?”
原本得知不是诈尸后抬棺人腿就不软了,但是看到从棺材里出来的不是张员外家的夫人,他的腿又自动卸了力。
“不,不,不是我们做的,我明明看着张员外夫人入的棺,怎么、怎么会变了脸?”
白拂也没时间跟他们掰扯,问了张员外哪门哪户后,扶着浑身瘫软的荣七娘去了青州府衙。
这一出闹剧引来不少胆大的路人围观,看到他们朝府衙走去,那些人也跟了去。
毕竟是姑娘家,白拂没有直接去府衙后院敲门,而是扶着荣七娘击鼓后从府衙大门进了。
等围观的人被挡在门外,她才拉过来一个衙役交代几句。
很快她和荣七娘被带到了府衙后院。
荣知州及其夫人,以及一个年轻男子,连同几个婢女奴仆在后院焦急等待。
白拂还记得这个男子,是荣七娘的哥哥。
看到女儿那副惨样,荣夫人心疼得直哭,荣四郎绷着一张俊脸帮着母亲丫鬟将妹妹扶进屋里。
白拂则跟着荣知州来到书房将事情始末仔仔细细说了,包括那个张员外的信息。
荣知州面色沉沉。
他一个时辰前才知道女儿失踪的事。
根据女儿丫鬟靑桃的哭诉,当时女儿去了恭房,丫鬟去办了点事,回来见小姐半天不出来,去恭房一看才知道小姐不在了。
丫鬟将府里找遍了都没见到小姐人,这才慌慌找找来找他诉说。
他们派人又找了一边,确认人已经不在府中,正焦头烂额上哪里去找,就有下人来报说有个女子带着小姐回来了。
如今听说是在棺材里找到的,荣知州便知道这短短几个时辰对女儿而言是何等的惊心动魄。
“姑娘是小女的救命恩人,还请受我一拜。”荣知州说着就要对白拂大礼相拜。
白拂虚浮一把。
“知州大人不必客套,现在关键是找出幕后之人,不然荣姑娘怕是还会有危险。”白拂说。
荣知州想了想对白拂道:
“姑娘身上脏污定是救小女时所弄,若姑娘不介意,可在我府中换身衣服。”
白拂这才发现自己衣服不知何时刮坏了,想了想她点头应下。
“那就有劳知州大人了。”
婢女领着白拂去客房后,送来干净衣服,白拂换了衣服对着外面发出一声鸟鸣,很快席北出现在屋内。
“你不是跟着她的吗?怎么跟丢的?”白拂直接问道。
席北递过来一个册子。
里面是荣七娘失踪前的场景。
一切都很正常,直到席北发现有高手偷窥,他追上去与高手过了几招,再回来时荣七娘已经没了人影。
“那高手是什么人有线索吗?”白拂思忖着问道。
席北犹豫一瞬,神情郁郁地摇摇头。
白拂以为他在自责,宽慰道:
“算了,你又不是超人,跟了人几天,难免有疏忽的地方。”
席北挠挠脑袋,吵人是什么人?
换完衣服白拂去找荣夫人辞行。
荣夫人红肿着眼睛从荣七娘屋子走出来,“今日多亏了姑娘你,听口音姑娘不是青州人,不知姑娘住在何处?七娘醒来必定想要登门拜谢。”
得知白拂姓杜,是从饶州来青州游玩后,荣夫人表达挽留之意,白拂顺势应了。
荣七娘如今是摄政王的人,青州又出现北戎人,白拂第一个怀疑今日绑架荣七娘的事可能与北戎人有关系。
毕竟石油火炮出现威胁最大的就是北戎。
她要是北戎王,必定会想办法弄到石油火炮的设计图回去研究。
郭六郎那边有重兵把守不好动手,荣七娘这边高调献图纸又保安薄弱,怕是早成了一些人眼里的香馍馍了。
按理说摄政王应该派高手保护荣七娘,可不知为何没有。
可能没想到北戎会这么大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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