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像是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而且还是个噩梦。
初芮昏昏沉沉醒来,连睁眼的力气似乎都没有。
全身乏力,软绵绵的,呼吸格外的烫。
稍微回想,脑海里还是暴雨沉沉的夜,突然出现的男人,以及他说的那些令人无法理解的话——
真的只是做了个梦?
初芮开始恍惚,如果是梦,那这个噩梦未免也太真实了。
她脑袋发沉,勉强从床上坐起来,靠着床头,思绪仍然乱糟糟的。环顾四周,能认得出这是她自己的房间。
视线忽然瞥到无名指上的戒指——
一瞬间,初芮如梦初醒。她不是做了个梦,那些模糊的记忆是真实的,是昨夜发生的。
初芮对昨晚最后的记忆就是在暴雨中,听到江寒郁说他回来的目的是她。
她甚至还清晰记得那个男人口口声声说要跟她结婚,说他等这一天等了很久。
后来的事她记不大清了,可能是因为小腿的伤口流了太多的血,又或许是因为她淋了雨,她有些体力不支,眼前一黑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现在回想,这跟噩梦比,也差不了多少。
手指上的钻戒很漂亮,应该价值不菲,可是初芮看着就无端来了气。
她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戴上的。
在无名指上戴钻戒,好像她已经答应他结婚了一样——
神经病,这个神经病!!
初芮越想越气,毫不犹豫地把戒指摘下,赌气似的用尽全身力气往地上丢。
偏偏恰巧,房间的门被推开,戒指在地上滚了滚,最后停在了门口,来的人的脚前。
满脸病容的初芮抬眸看向门口,因为发烧,她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跟对方对上视线,她像只充满怒气的小豹子,忿忿瞪着他。
“不喜欢?”
男人冷冷清清的声音响起,说话间,他弯身捡起脚前那枚钻戒,转而丢进了一侧的垃圾桶。
丢一枚钻戒,就像丢一块不要的石头。
转而,他看向初芮,忽略她愤懑的眼神,神色平淡地说:“不喜欢没关系,下次陪你去挑一枚你喜欢的。”
这一夜暴雨早已经停歇,夏日清晨的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房内光线明亮,衬得男人的轮廓清晰立体。
他比昨晚所见,多了副金丝边眼镜,架在高挺的鼻梁上,显得清冷斯文。
看衣着,似是要出门。
江寒郁缓步走向初芮的床边,几步之后停下,略微瞧了眼初芮小腿的伤。
小腿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被厚厚一层纱布包裹着。
他看着好像有些心疼:“这么漂亮的身体,落下疤该多可惜。”
“你是变态吗?!”
初芮怒目圆睁,因为生病,她嗓音嘶哑,发出的声音听着都没几分震慑力。
不过江寒郁还是从她的言辞里听出她的厌恶和气愤。
他露出一副耐心的样子,对她说道:“昨晚淋雨着了凉,你发了高烧。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我们以后再谈。”
初芮哑着嗓,语气笃定:“不用谈,我不会跟你结婚。”
江寒郁眼底的光微凛,面上还是云淡风轻,“你会愿意的。就算你不愿意,你也已经躲不掉我。”
说着,他还笑,眼睛对着初芮的双眸,问她:“要试试吗?”
十足的威胁。
这种笑着威胁比恶狠狠的威胁更怵人。
初芮没被威胁到,定眸瞪他:“你想怎么样?你强迫我,我会报警。”
“报警?”江寒郁好似恍然大悟,“报警啊,初芮,你是不是忘了,我都还没先报警。”
“你妈卷走巨款,要是报警抓回来,得坐多少年牢?五年,十年,还是二十年?”
初芮心口一顿,随之攥紧手指,被单被抓出蜿蜒的痕。
江寒郁语气淡凉,不紧不慢道:“我说过,这件事我可以不计较。初芮,任何事我都可以不计较,我要的只是你。”
“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我?”初芮不明白,从始至终都不明白江寒郁的用意。
江寒郁唇角抿着抹笑,伸手轻轻顺了顺初芮的头发,半垂着眼,“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偏偏是你。”
又是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初芮发觉她根本无法与他沟通,她完全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我有的是时间和耐心等你心甘情愿。”
江寒郁走了。
留下初芮一个人气急攻心。
这个斯文败类,到底是哪根筋搭错了??
还等她心甘情愿?他哪来的自信???
门口突然又传来脚步声,初芮立即警觉起来。
还好,这次来的人是王嫂。
初芮松一口气,全身的劲也跟着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