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受挫!(1 / 2)

今夜难为情 舒沐梓 0 字 6个月前

 桑乔虽受伤,却在这样的时刻完全不顾自己,捂住自己受伤的手臂,目光犀利,语气凌然无畏,“别管我,先救人!”

要不是桑乔说出这一句,关墨根本就不会注意到桑乔用身体挡着的背后,还藏着一个人。他满腹心思都压在桑乔身上,但此时桑乔的状态,显然并不愿意儿女情长。关墨也没多做耽搁,一手扶着桑乔没撒手,身体前倾去看倒在桑乔身后的人。

正值秋季,落叶在树林里铺了厚厚的一层,瘦小的女人匍匐在地上,几乎让人看不出她的生命迹象。被关墨的手一碰,她的肩膀缩了一下,关墨对着莫名其妙的人可没有好脾气,大声喝道:“转过脸来!”

关墨手下的人瑟瑟发抖着转过身,她脸上已经沾了灰尘以及血迹,早不复平日里的白净,可就算如此,关墨还是清楚的认出这人,不仅是关墨,桑乔也跟着一惊,两个人异口同声的叫到,“元宵!”

没等关墨问出个所以然来,周围就已经有哨兵靠近,关墨暂时顾不上去问元宵怎么搞成这幅样子,先应付来巡查的哨兵,然后救护车来救人。

这种地方遇到持枪行凶的,被重视度要比外头寻常的地方高很多。救护车来之后,关墨都还脱不了身,不仅要描述之前他遇到匪徒时的场景,还要帮忙一切调查。关万长都已经得到了消息,毕竟实在军事管辖区里听到了枪声,这事情想不闹大都不成。

等关墨应付完家里的询问,在跟着哨兵巡逻了一圈之后,才被放行,去了医院。

桑乔的伤没什么大的问题,子弹根本没有直接射入桑乔的皮肉,也是因为桑乔自身反应速度够快,后面关墨的反击更是迅速,这才能让桑乔只是受了轻伤。而另一边,元宵的情况就危险的多,身上已经好几个地方受了枪伤不算,之前元宵的腿就骨折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她根本还没有养好,现在经过长途跋涉,不仅伤势没有恢复,甚至有进一步恶化的趋势。

因为找到元宵的地方很敏感,所以第一时间元宵是被送往了军区医院,而且被监管了起来。

只是送到医院的时候,元宵已经意识涣散,高烧不退,想要进一步了解情况,难上加难。关墨心里很清楚元宵成了如今这般狼狈的样子,绝对另有内情,上上下下沟通了一下,连夜把元宵转院去了安柔医院。

第一层考虑当然是因为安柔医院是梁柔在管理,元宵进去能得到最好的救治。而更重要的第二层考虑则是,潜意识里关墨知道元宵的事情再怎么绕也逃不出元家。现在元家的事情已经被压下去,那么就不适宜在闹出什么幺蛾子。要是元宵醒来说追击她的人是元家的人,无论对方是谁,现在这个时候,不可能给元宵一个合理的处理结果,最大的可能就是元宵被封口。

无论是哪一种,关墨都觉得不妥,还不如趁着元宵神智不清,先把人带离开军区医院,在安柔医院,总不怕元宵被人害了。

等元宵转院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夜时分。梁柔跟聂焱都已经睡下了,他们现在生活健康的很,主要还是因为有安安,早上要送孩子上学,聂焱也要上班去,整整一天忙下来,晚上根本就不可能还有精力去参加应酬,只想早点睡觉才是正事。

所以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梁柔是迷迷糊糊接起来的。

听到元宵出事的消息,什么瞌睡虫都没了,梁柔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惊的聂焱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情。

原本梁柔不想让聂焱跟着一起去医院,他白天实在是太忙了,梁柔不想让他在熬夜。但是聂焱怎么可能在家里睡的住,而且关墨现在也已经到了安柔医院,聂焱不去问清楚,也放心不下。

午夜时分,聂焱梁柔一起出发,去了医院。

安柔医院有夜间值班的医生,桑乔原本就有自己的病房,没什么好安排的。至于元宵,来的真不巧,医院现在属于爆满的情况,想要按桑乔那个规格给元宵安排病房是不可能的了,只是在医院还能调配的几间病房里找一间最好的给元宵。

梁柔到医院后,一刻都不停歇的给元宵、桑乔检查身体。桑乔的情况梁柔心里有数,马上就要做手术的人,现在又受了伤,真是让梁柔头疼。好在伤不重,要不然梁柔都要对着桑乔咆哮了。这事情也奇怪,明明梁柔身边如桑乔这样不要命当警察的人不少,比如梁柔的父亲,比如梁辛,还有很多的警察,但是这些人这样忘我,梁柔都觉得没问题,但是到了桑乔头上,梁柔就觉得桑乔有些冲动胡闹。

“你就不能想想福宝?为了孩子你也该稳重一点啊,这么冲动行事还受伤,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要不是真的关系亲密,梁柔也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有时候看着桑乔,梁柔真有一种替她着急的感觉。明明一切都很顺遂,婚姻也好,孩子也好,但偏偏桑乔好似对这些东西都不上心,也不像梁柔这样恨不能捧在手心里生怕失去。

桑乔撑着手臂,她手臂上是皮外伤,但是因为关墨紧盯着,军区医院的人还是给她包扎了特别夸张的纱布。看起来跟她受了多重的伤似得,对于梁柔说的话,桑乔也懂,其实这样劝她的人不少,怎么就不能甘于平淡当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呢,但这事情要桑乔说,也只有一句话,“让我看着有人出事不去救,我做不到。”

梁柔除了叹气只能叹气。

桑乔这么多年的习惯使然,她就是个正义感在心中,看到有不公平的事情就会冲上去,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的人。也想过啊,不要管外面那么多事,好好的宜家宜室做个好太太、好母亲就好了。但,人的性格那里是说改就能改的。真的冲上第一线面对危险的刹那,其实桑乔心里谁都没有想,她只是单纯的想要救人,想要查清真相。

如果当警察的在办案的时候把家里人,所有心里不舍的东西都想一遍,那就不用查难不用以身犯险了,全部回家算了。

梁柔自己也知道这是习惯使然,性格如此,根本没法改变。

相比于桑乔,梁柔觉得自己其实很自私,她很小心翼翼的护住所有自己得到的一切,孩子也好,聂焱也罢,都是梁柔放在第一位的。为了孩子聂焱,梁柔甚至没有什么是非价值观,她是无条件站在家人这一边的。

但桑乔不一样,她是大女人,跟梁柔是完全不同的人。

幽幽叹口气,总不能要求每个人都跟自己一样。梁柔不说桑乔做的不对,反而安慰她,“元宵那里你放心,有我在,她绝对会好好的。你自己这伤问题也不大,咱们还是按照原定计划给你手术。肿瘤这东西,还是尽早切除比较好。”

桑乔点点头,好似根本不关心自己的身体,反而问,“等元宵醒了你问问她,到底这么回事,怎么好端端的被人追杀!”

“嗯。”梁柔自己其实也想知道。

来医院的路上聂焱已经跟梁柔说了,元天霖刚传出死讯的时候,聂焱手下的人就已经紧赶慢赶的往元家里面渗透,就想着把元宵给带出来。后来等元龙元虎元茂被警方带走,元家彻底乱了套的时候,柳财神之亲自摸进去过,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元宵的影子。

这段时间聂焱手下的人一直没放弃寻找元宵的行踪,只是没想到元宵跑进了军事管理区,而且,还被人追杀。

想起这个,梁柔心就沉重下来。

喃喃自语道:“这姑娘,也是吃不完的苦。”m.

要梁柔说,身边最命苦的人大概就是元宵了。从元彰死后,元宵简直就是从天堂掉到了地狱,明明曾经是那样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公主,后来的路却是步步荆棘。让梁柔这么一个旁观者,都看着心里不忍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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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墨跟聂焱站在走廊的尽头抽烟,照理说医院是禁烟的,但好在这医院原本就是聂焱旗下的产业,当大老板的总有些特权。

凌晨时分,外面的天空黑沉沉的,关墨眉头紧锁,一脸的深沉。

聂焱看他那模样,担心的像是下一刻就要爆发,就劝他说:“就是点皮外伤,你这么多年还不知道那伤是个什么情况?”

关墨在部队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这点轻伤要是在关墨身上,根本连处理都不会,最多贴个ok绷就已经算是重视了。只是关墨自己可以皮糙肉厚不当一回事,伤在桑乔身上却又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他心疼的发抖,一派忧伤的说:“我到如今才明白,什么叫伤她一分,我疼十分。”

聂焱一笑,也不是他冷笑,看到桑乔伤了还能幸灾乐祸,而是关墨这些年,不顾别人的死活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小时候单单聂焱一个就被关墨算计着背了无数次黑锅,被聂兆忠打的上窜下跳的,那时候关墨可半点都没有惭愧感,更没有感同身受的心思。

到如今,桑乔让关墨一次性感受了个足够。

关墨斜睨了聂焱一眼,心里也有些丧气。虽说他不介意让聂焱知道他心中对桑乔的感情,但是在兄弟面前示弱,这绝对不是一个好的习惯,关墨转眼就调整过来,那些心软绵长的话不再说,而是问,“元宵这事,你怎么看?”

听了这话,聂焱目光就有些冷了,“我能怎么看,你心里不是都已经谋划好了?”

说起这个,关墨就又是那个让人恨的牙痒痒的关墨。把元宵连夜转院到这里来,还不就是为了捂住这件事,不让闹大。要不然,就冲着元宵姓‘元’这一点,现在就可以上门去找元家的人盘查了。上上下下闹一通,元家别想安宁。

关墨也知道元家的事情这样无果而终,聂焱心里是憋着一口气的,这事情关墨也很无奈啊。家里亲爹不让查了,而且元家的事牵扯出那么多背后的利益,都是跟关家绑在一起的,关墨就是冲着自己的亲舅舅温岐海,这案子也不能查下去。

把元宵转到这里来,的确是为了捂住这件事。

被聂焱看穿,关墨倒是也没有怎么难为情,这里面谁都知道原因。聂焱就是心里再怎么有火气,也还是要妥协,凭着聂焱一个人,根本扳不倒整个元家,或者说此时聂焱还无力抗衡元家身后的庞大势力。

关墨沉默下来,聂焱就冷哼了一声,觉得这事情还真是挺有意思的,“你不想让查,桑乔却不会放弃,你有本事就跟自己老婆去说说那些势力关系,看她会不会放弃!”

不可能放弃。

根本就不用去跟桑乔说,关墨就已经下了结论。他跟桑乔夫妻也有几年的时光了,倒是到眼下,关墨却像是在认识了桑乔一样,那可真是人民的好公仆,热血的好青年。跟桑乔比起来,关墨穿着这身军装,都有些汗颜。

他会考虑家族的利益,事态的利弊,但是桑乔才不会管,她一贯是勇往直前的。

想起老婆,关墨也叹气,他要是敢跟桑乔说那些背后的算计,还有为了家族的利益是他们在背后包庇元家。桑乔怕是下一刻就要跟他离婚,在桑乔的意识里,他现在所做的事情,那绝对是正邪不两立,绝不能容忍的事。

看关墨如此为难,聂焱心里的郁气消了些。

其实这次案件的调查被掩盖下来之后,聂焱就觉察到一个道理,那就是不能指望任何人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既然他聂焱想要扳倒元家,那就该自己去查去搜集证据,等待着政府、警方这些人来查办,也不是不行,但这就相当于把权柄交到了别人的手中。好与坏要看对方的脸色,对方为了维稳,为了政绩,甚至是为了自己的利益,就可以把事情压下。

与其等待着别人的施舍,不如自己去争取。

这些年聂焱早已经不是等待别人给个好脸色的人,他有钱有人脉甚至有自己的势力,想要查清楚一些事情,并不那么难。聂焱眉梢带着势在必得的舒展,他会私底下进行,等到有一天,拿出来的证据到了政府警察等机构无法拒绝的时候,事情就成了。

这是一种倒逼关系。

至于关墨,就让他在在己的良知,以及对桑乔的愧疚中纠结去吧。这么多年,关墨也该受受这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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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时分,一夜未眠的关墨回部队收假,聂焱则从医院直接去了公司。

他们都是大忙人,根本不可能长时间的守在医院里,关墨是没这个条件,而聂焱是没这个必要。医院里有梁柔盯着,聂焱很放心。

梁柔忙完每天例行的工作后,就去了元宵的病房。

元宵脸颊上的泥土血污已经被清理干净,但是被树枝划破的血口子却因为苍白的脸色变得可怖起来。腿骨没有恢复好,已经出现了二次损伤,高烧倒是退了,但是人还没有完全清醒。梁柔早年见过嚣张跋扈的元宵,那时候欺负梁辛,理直气壮的小姑娘,如今成了病怏怏,躺在床上无声无息的病弱样。人总是会陷入回忆里,那回忆与现实相对比,这样一对比,梁柔是真心的觉得元宵很不容易,就对元宵投入了更多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