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么站在她的跟前,喜帕下,她垂着头脸上带着羞涩。
片刻,只见一个金秤杆挑开了她的喜帕,顿时眼前一阵光明。
他低头看她,有几分震到了,往日都不见她浓妆艳抹,今日画上精致的妆容,仿佛清荷之上照了红霞,明艳不可方物。
他伸手抬起她尖细的下巴,定定的看,倒叫唐蕊不好意思了。
“殿下在看什么?”
他一笑:“还殿下?叫夫君。”
唐蕊心口一跳,照规矩,她便是成了亲叫殿下也没错。若说夫君,怕是只有太子妃才有资格叫他一句夫君。一想起太子妃,她心里升起了一丝醋意,为何太子妃叫得她叫不得?
“夫君。”她吐出了两个字。
司徒珏满意的笑了,颇为满意她的乖巧。瞧着她虽戴着这凤冠富丽堂皇华贵不凡,不过看着也怪重的。
“摘了凤冠吧。”他伸手替她捧起了凤冠,她蓦地觉得脖子轻松了许多,长长舒了一口气。
“怪沉的。”她带着几分顽皮说。
看着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唐蕊好奇的问:“夫君应酬那些宾客应酬完了吗?”
司徒珏轻笑,握着她的手坐在她身边,伸出手指刮了刮她柔嫩的小脸:“新婚之夜,陪他们做什么?自然是陪娘子。”
“娘子”这两个字从他口里说出来,听的她心头一跳,仿佛他们就如同一般的普通夫妻一般,若真是那样倒是好了,可是于一般人简单,于他们却难上加难。
司徒珏瞧着她眼神飘忽不知道在想什么,略有几分不满。不好生看看眼前的人,脑袋里想谁去了?
“听闻你入东宫之前同你那表哥有婚约?”这事他素来没有提起,但瞧着她那飘忽的眼神,便担心她是不是想起了那位表哥。
唐蕊回过神,嗔了他一眼:“殿下这话什么意思?”
司徒珏贵为太子,自然不能表露出同一般小民那般的醋意,他将女人拥入怀中云淡风轻的说:“随口问问,你若不说,我自然也不逼问你。”
唐蕊转头,瞧着他今日穿着这一身大红,比起原先模样显得更俊俏艳冶了几分,笑道:“殿下若是问起这个,我也不怕直说。在入东宫之前,的确同表哥有口头婚约,倘若不是殿下一乘小轿,现在的新郎应当是表哥吧。”
听了这话,他墨眉微挑,用力将她圈在怀中,“你敢?还想换新郎?胆子越发大了?你若是敢换,信不信孤……”
话未说完,只听唐蕊“噗嗤”一笑,也调皮伸手刮在他的脸上:“你可是吃醋了?好大一股子酸味。新郎其实说换就换的,蕊儿早已上殿下的人了,殿下还吃的哪门子干醋?”
眼见着原先乖乖巧巧的小丫头,越来越顺着杆子往上爬,现在竟胆大包天说他吃干醋,他恨得牙痒痒的。
“是了,那便醋给你看!”说罢,他身子一压,便将她压在了婚床上,可是一倒下,唐蕊“啊哟”一声叫起来。
司徒珏一愣,连忙将她拉起来:“怎么了?”
“硌的慌!”唐蕊苦着脸说。
两人将被褥掀开,只见里头一堆桂圆莲子花生的,俗语里叫做“连生贵子”,应景儿的小玩意。
唐蕊瞧着哭笑不得,赶紧捡起里头的那些干果子往外捞。
“扔了可惜了,尝尝味道怎么样。”她说着捧着许多果子搁到了桌子边,坐在桌边开始剥壳了。
她吃了个桂圆,满眼笑意,对司徒珏招手:“夫君,好甜!你也来吃一个!”
司徒珏扶了扶额,今日可是新婚之夜,两个对着吃果子?这是过家家吗?
他有心将女子手里的果子拿开,可是看到她吃的欢乐便改了主意,坐在她的对面,伸手道:“给我一个尝尝。”
唐蕊剥了一个桂圆给他,一张明艳动人的小脸笑眯眯的看着他,看的他心底一阵发软。
他尝了一个,果然很甜,大约是此时此景此人,平日不怎么吃干果的人倒觉得这干果分外可口。
旁边就隔着合卺酒,他提起酒壶闻了闻,带着一股淡淡的玫瑰香气。他蓦地想起近年来成婚的合卺酒喜欢添加西域来的玫瑰露,才有这样一股玫瑰香气,据说玫瑰露有催.情的作用。
他墨眉微挑,立即倒了一杯给她:“吃果子哪里能没有好酒?”
唐蕊欢喜的接过了酒杯喝了几口,惊奇道:“这酒好香!”
他笑的殷勤:“香便多喝一点。”
唐蕊点头,将这又香又甜的合卺酒一饮而尽,然后将手中杯盏伸向他,“我还要。”
司徒珏微微得意,又给她慢慢斟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慢慢喝着。
当唐蕊要第三杯时,司徒珏握住了她的手:“新婚之夜,你是要成醉鬼?”
唐蕊羞的脸上一红,却觉得浑身有点热,碍着太子在她不好意思脱衣服,可是过了一会,那热却由内向外,她忍不住脱了外面的霞帔,剩的里面红色的中衣。
司徒珏瞧着女子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双颊酡红,仿佛三月桃花,这个时候可不是该就寝了?
唐蕊脱了外衫还是觉得热,又去扯中衣的带子,看的男人喉头滑动。
他起身拉着她一起往云帷后走,直接拉着她到了喜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