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尼日斐花园送来了一封信。信上点名了是给瑟西的,想也知道是出自谁的手。
信不是很长,大半张纸就结束了。达西先生在信上表示,他对瑟西的神奇身份并不存在什么偏见,希望瑟西不要误会他的心意。一番话说的勤勤恳恳,倒比他昨天的求婚要来的打动人心。m.
瑟西的气稍微消了些,但这可并不意味着她就这么原谅他了。虽然厚着脸皮主动定下了朋友关系的是自己啦,但被提出了这样的请求,会不高兴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撇撇嘴,瑟西捏着信纸回了房间。
卢卡斯太太看着小女儿的背影,心情一时说不上是如释负重还是担忧多一些。她确实不看好达西先生同自家女儿结成姻亲,可看着小姑娘昨天哭的乱糟糟的,她又很是心软。叹了口气,卢卡斯太太苦恼的揉了揉额头。她可从未想过这类情感问题会降临在自己迟钝的小女儿身上。
瑟西收下了信,却半点儿没有要回信的意思。她是个很坚定的人,一旦做了决定的事情,就会从根本上做出改变。就好比姐姐夏洛蒂的婚事,她既然答应了不动手脚,就绝不会做什么多余的事情。现在也是同样的。她把达西先生划出了她的好友名单,那就索性不再联系。要疏远就要从根源上切断可能性。
免得她相处多了又心软。毕竟是第一个她主动透露了身份的普通人朋友。单是想想就叫人失落。
瑟西的郁闷全家都看的明明白白——她掩饰情绪的能力实在称不上高明,但没一个人主动点破。在这一点上,全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既然瑟西愿意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那他们也就不必揭穿,白白叫她烦心。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三月份。这两个月里,瑟西照常伦敦和家两头跑,生活过的就像她曾经一样,自在的很。她多少透露了些给威廉姆斯,却没提求婚的事。只说是达西先生不愿意接受她女巫的身份,两人的关系便闹僵了。
三月份就是先前夏洛蒂同柯林斯先生定下的合适的日子。婚礼比瑟西想的要简单些,似乎没费多少工夫。转眼的功夫,夏洛蒂便嫁了出去。
柯林斯先生是牧师,又把他的恩主德包尔夫人捧得比什么都高,两人自然是在汉斯福举行的婚礼。他们在教堂里宣誓,夏洛蒂穿着曳地的白色婚纱。她的笑容看着很快活,这叫瑟西放心了不少——她的姐姐似乎确实像她说的那样,对自己的婚礼很是满意。
自从来了这个时代,瑟西教堂见的还真不少。虽说那些收了光明洗礼的大主教们能认出瑟西的女巫身份,但这样的大主教实在是太少了,能在大教堂里见到一个就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情了。如此一来,就跟不要说这些小教堂了。尤其是在由柯林斯先生当牧师的郡所属的教堂。
结了婚,夏洛蒂当然是要留在汉斯福的,家人们在婚礼期间待了几天,便要回家里去,好给这对新夫妇留出相处和打理新家的时间空间。
等瑟西得以再到汉斯福去看望她的姐姐的时候,是同伊丽莎白一道去的。这是一早就定下来的事情,她的新家当然要叫自己的妹妹和朋友来看一看的。
伊丽莎白虽然依旧不能理解夏洛蒂的选择,也总觉得与她不再同以往那样亲密,但对瑟西却还是一如既往。
卢卡斯爵士安排了一辆比较宽敞的马车。他们打算先在伦敦住一晚,再启程去汉斯福。这样的安排是很恰当的,不至于叫人觉得路途太过漫长无聊。
他们在伦敦的时候同伊丽莎白的舅舅舅妈——加德纳夫妇见了面。加德纳先生在伦敦做生意,夫妇两个都是精明的人,加德纳先生同他那个愚蠢的妹妹实在很不相像。伊丽莎白还同他们约定了之后的旅行。
伊丽莎白热情的邀请瑟西与她同去。她的母亲班纳特太太自从柯林斯先生确确实实的同夏洛蒂结了婚后,便总不愿在嘴上饶恕她。整天唉声叹气,指责她不懂得把握机会,如今拜拜便宜了夏洛蒂那个老姑娘,还成日里杞人忧天,老觉得夏洛蒂要将他们班纳特一家从宅子里赶出去。伊丽莎白真是烦不胜烦,这场旅行就是要出去散心的。
他们的行程安排的很轻松,甚至有点儿走一步算一步的意思,再加上伊丽莎白向来擅长说服别人,瑟西没一会儿就被她说的动了心,点头应了下来。
“明智的决定。”伊丽莎白满意的评价道,顺手把瑟西往自己身边搂了搂。
当马车离开了大路,走上一条通向汉斯福的小径时,每一只眼睛都在寻找着那幢牧师住宅;每拐一个弯,都以为要看到那幢房子。
很快,那幢房子就近在眼前了。大路斜对面的花园一看就知道被人打理得很好,藏在花园里的房子看着也很不错。栅栏上面爬着某种寄生植物,呈现出一种让人舒服的绿色。围篱则是桂树做的。
柯林斯先生和夏洛蒂走到门口来迎接他们。马车在一道小门跟前停下了,从这里穿过一条短短的鹅卵石铺道,便能直达正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