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武钟意春凌一事,瑜真也有耳闻,但小阁说过,他二人早已扯清,不会有瓜葛,她也相信忠厚老实的亦武绝对办不出这种偷人的事来。然而她所知道的这些都不能跟太夫人说,非但不能澄清,反而会让太夫人更加怀疑他们,只能进去先问清楚状况,看能否找到蛛丝马迹。
进屋后,瑜真福身行礼,太夫人没料到她竟起得这般早,“今儿个是怎么了,天未亮你就过来请安?”
“回额娘的话,近来儿媳时常早眠早醒,春和起身时我也会跟着起来,到花园里转悠一圈,路过此地时瞧见额娘院中亮着烛火,想着您也起了,便想过来陪您说说话。”
哪有这般巧的事,八成又有人通风报信,太夫人懒得追究,反正证据确凿,谁来求情也没用,“既然来了就坐下旁听罢!这两人不知廉耻,趁着奎林不在家,竟敢私自幽会,还睡在一起,简直寡廉鲜耻,枉顾奎林对她一往情深!”
坐在一旁的瑜真打量着跪在地上的春凌,衣衫凌乱,盘扣尚未扣好,满目绝望的流着泪,但依旧喊冤,“奴婢昨晚早早躺下,睡得很沉,根本不知发生何事,后来一睁眼就见自己躺在亦武房中,完全懵然,不晓得为何会这样,但奴婢可以肯定,真的没有做出对不起奎林之事!”
“呵!”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太夫人瞥向她的眼神难掩厌恶,“你该不会是想说,自己是被鬼抬去的罢?怎的不抬到女人的房间,偏偏抬到亦武的房中,还躺在床上衣衫不整!被人发现竟还死鸭子嘴硬不承认,是想把所有人都当傻子?“
这当中必有蹊跷,瑜真问及亦武,他也是同样的说辞,说自己昨晚喝了两杯酒,倒也不多,不至于大醉,但回去后就开始昏睡,没有一丝感觉,醒来便见春凌躺在他身边,正想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就有人过来,撞见这一幕,认为他们有私情,报到太夫人这儿,
“卑职至今疑惑,根本不晓得为何会这样,众所周知,春凌已是奎林少爷的人,卑职又怎会动歪念,做出有辱她声誉之事?“
听着两人的讲述,瑜真也认为此事有隐情,提出应该探查清楚再作论断,太夫人却不愿再查,“捉奸成双,证据确凿,还有什么可查的?直接家法处置!”
若按家法,少不了又是一顿毒打,春凌尚未过完小月子,又怎生受的?太夫人执意如此,瑜真只好搬出奎林,“怎么说春凌也是奎林的人,即便要处置,也得等他回来再作论断,免得奎林又说咱们不尊重他的意思。”
她想叫奎林,那便叫罢!太夫人就不信,看到这个局面的奎林还能容忍春凌!毕竟没有哪个男人愿意头顶一片绿!遂依瑜真所言,暂时不处置,将其分别关押,让人去军营报信,等待奎林回来再说。
眼前瑜真能做的也只有这些,同情的看她一眼,当着众人的面,瑜真也不能跟她表现得太亲密,春凌自然明白九夫人的心意,感激颔首,抹了把泪,被人带走。
虽说暂时不被用刑,可奎林回来之后又会如何?他会相信她的话么?被带出院子的春凌身心疲惫,纵然抬眸时瞥见天边旭日初升,大地似是生机勃勃,可她总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开始陷入无边的暮色,周身被无力的苍凉感包裹着,似要窒息一般!
身后的瑜真看着她缓行瘦削的背影,亦觉心有余而力不足,表面看来,似乎的确证据确凿,哪怕他们没有发生什么,这事儿已经传出去,春凌的名声便算是彻底毁了啊!
之前她让小阁提醒春凌有所防备,只是防备着食物,担心太夫人在膳食汤品中下毒,完全没料到,竟会是这么一招,防不胜防啊!m.
不甘心的瑜真又吩咐人去春凌房中查证,询问伺候春凌的丫鬟,皆无所获,愁得她连用朝食都没胃口。
今日朝中无大事,傅恒又念着亦武惹了是非,早早归来探听情况,回屋便见瑜真正愁眉不展的坐在桌边,手舀一口汤,却迟迟不入口,眼神飘忽,月眉倒蹙,瞧这情态,八成是亦武之事难以解决。
“事情很棘手?”
点了点头,烦躁的瑜真将心中的不痛快尽数倾诉于他。听罢来龙去脉,傅恒总算是明白了,“你认为是额娘在从中捣鬼?”
“不然呢?你觉得春凌和亦武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么?”
凡事没有绝对,虽然亦武是他的手下,他难免会有所偏向,但若站在公正的角度来说,也不是绝对没可能的,
“他们二人的确有情,难保不会情不自禁。”
“什么是妇德,难道春凌不懂?她已跟了奎林,又怎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瑜真之所以这么激动,正是由此及彼,想到了当年被人诬陷的自己,当时众人看到那一幕,都认为傅谦和她发生了什么,事实上是有人陷害,春凌的情形明显如出一辙,肯定是有人将她弄昏迷,再抬至亦武房中,两人皆晕,不管是否发生什么,皆会被人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