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谁啊!如汐当时就懵了,她可是瞄准傅恒的,只要中标,所有人都在见证,那么傅恒就必须纳了她,推脱不得。然而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居然有人挡了那一箭!
如汐真想将他千刀万剐,可恼又可恨!
关定北还以为自己会受伤,可箭到后背,没什么剧烈的痛感,低头一看,居然不是利刃,绑着的红绸是何意?
回过神来的傅恒抬眼往高台看去,这才发觉那姑娘居然是如汐,尽管戴着面纱,但那气急败坏的模样,正是她无疑,
此时台下众人开始起哄,朝着关定北鼓掌,呼唤着新郎官儿,关定北一脸茫然的看看众人,又看向傅恒,“姐夫,这……这怎么回事嘛!”
人群中让出一条道,有人过来解释,说是常四姑娘在选夫婿,被红绸箭射中的,便要做她的夫君。
“可那是射向……”关定北刚指向傅恒,傅恒立马握住他手指,“哎——这就叫天意,证明你们有缘!”
常万达见状,暗叹人算不如天算,妹妹这回只能认栽!当下将人请入府,商量婚事。
常如汐自是不认,说她只是失手,常老爷厉声责备,“这可是你自个儿想的主意,话已经放出,不可再更改!”当下又缓了语气对关定北道:
“既然关公子中箭,那便是天赐良缘,不知关公子可有家室?”
“没有,”关定北如实应答,但他也是明白人,瞧得出四姑娘的心思,于是又道:“但既然四姑娘不愿意,那在下也不愿强求。”
“哎——婚姻大事,不可儿戏,老夫已然放过话,中箭者可娶小女,那就不会轻易更改,以免贻笑大方!”
事实上常老爷听闻他是傅恒夫人的表弟,便知他身世不差,且常老爷慧眼如炬,听这关定北说几句话,便能大概判定此人的脾性,与他的四女儿倒也算般配,是以才没有悔婚的打算,然而如汐不愿意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将终身付于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男子,拽住她父亲的胳膊又想撒娇,
“爹,您明知道……”
“如汐,你也快十六了!自己做的决定,便得负责到底!须知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常老爷不愿再听她狡辩,直接挥手,“来人,带她下去!”
下人拉不动她,常万达亲自动手,扯住她手腕,与她低语,“你与傅恒并无可能,不想被人笑话就别再胡说!跟我出去,别给常家丢脸,等人走了再说!”
他只是随口安慰她,如汐当了真,这才答应随她三哥离开厅堂。
明知这姑娘中意他姐夫,关定北也不愿娶,可常老爷定要让他留下生辰八字,说要找人去合,他也晓得这常家在山西颇有势力,且姐夫还需要常家的支持,也不好拒绝得太难堪,只能留下八字。
路上傅恒还笑他,“越看你俩越般配!”
说来他便郁结,“姐夫就甭笑我了罢!我也是为你的安危着想,才会挡那一箭!”
“所以说好人有好报,”拍着他的肩,傅恒挑眉笑道:“这不老天爷就送你一个小媳妇儿嘛!正好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你姐姐还说给你寻个好姑娘呢,现在也不用寻了,姑娘自动送上门!”
“心不属我也没用啊!”他并不想争抢,强扭瓜不甜。
“这事儿你完全不必放心上,她就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定北你要有信心,定能博得她的爱慕,姐夫看好你!”心情大好的傅恒只觉此事颇有趣,回头还和瑜真说起,瑜真也被逗笑,
“是么?居然打中了定北,兴许两人真是有缘呢?”
然而常家那边却是鸡飞狗跳,如汐死活不同意这门亲事,求她哥哥,常万达避而不见,找爹爹,常老爷硬着一句话,自己选的必须嫁,常家信誉不能丢!
闹腾几日没结果,她又想出条件来刁难,她可以答应,但是关定北必须做上门女婿!
关定北本就不大乐意,这条件一提,他更不能答应,他们关家在襄阳府也是数得着的人家,怎么可能给人做上门女婿?还是山西这么远?
如汐就料定他不肯,才故意放出这话,实则常老爷倒没太在意这件事,大女婿便是上门,这四女婿是否上门都无所谓,将来住在常府也可,不愿住,那就再让他们置办住处,但最好的留在山西,
这就更谈不拢了,关定北当即向常老爷表明态度,“大丈夫生而为国,将来必然要从军报效家国,甘愿被军令调遣,不愿守着一方财富纵享安乐,常年留在山西是绝对不可能的!还请常老爷明鉴。
婚事本该你情我愿,若然有违常老爷的初衷,那关某也不强求,就此作罢!”
躲在后面的如汐听闻这一番慷慨陈词,虽然不喜欢关定北,倒也十分佩服他的志气,她还以为,她爹必然会生气,斥他不识好歹,岂料他竟大加赞赏,说关定北不图安逸,一腔热血令人钦佩,
“当初我倒也想从军报国,奈何哥哥死于沙场,家中还有老母亲和祖母需要照顾,我身为家中唯一的支柱,不能远走,也就留在家中,开始做些小买卖,没想到一做就做了一辈子!”
他倒也不是说从商不好,只是自个儿没那个兴致,“人各有志,常老爷擅长经商,照样风生水起,为中俄贸易往来立下汗马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