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真的委屈和眼泪,如一把尖刀,狠利的刺入他心口!她竟然痛苦到不愿再爱了?这些天,他对她的冷落,伤害竟这么大么?
在他的认知里,瑜真是个坚强独立的女子,平日里也从不缠着他,他以为,即便没有他的陪伴,她也不会当回事,依旧可以过好自己的生活,
却忘了,那只是曾经的她,后来那个陷入了爱里的她,开始慢慢被他的柔情腐化,心变得敏锐又脆弱,一丁点儿的冷热变化,她都感知得很清楚,
是以这次才会被他的态度伤得那么深!
后悔莫及的傅恒再不愿隐瞒什么,将自己的心思一并坦白,
“因为我的迷茫,害你受了那么多的苦,主要是我想歪了,因为他是君王,他有大权,他对你的惦念才会让我感到恐慌,整日惴惴不安,害怕失去你,怕他哪天心血来潮,会利用皇权拆散我们,
也无法再像往日那般坦荡的面对他,找不到解决的法子,我更不知该如何跟你讨论这件事,怕你觉得我怀疑你,其实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因为他是君,我是臣,这样被动的身份令我自卑,只能压抑着,逃避不去提,
今日跟他把话说开,我才发现自己想错了,皇上说他羡慕我,因为我得到了你的心,而他对你感情深浅都无用,因为你心中从来都没有他的位置,
即便他是君王,在感情里也没有任何优势,我不该因此而妄自菲薄,皇上本就多情,并没有痴痴惦记,所以我没必要对他生芥蒂,
所有的误会都源于我的小气和嫉妒,我知错,也愿改,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无助,给我弥补的机会,瑜真……”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她还能说什么呢?再计较似乎是她小气了,可心上的那道口子却是刚被他划下的,瑜真也不知该如何面对,只是抹了把泪,起身下床洗了把脸,再转身面对他时,已是平静无波,仿佛才刚的不愉快没有发生过一般,淡淡的应了句,
“我明白了,没事了,”
“你还在发热,躺着休息罢,不能受凉。”扶她躺下后,傅恒又解释道:“原本午时便想归来,可额娘又装病,变着法儿的让我留下陪她用膳,我也的确许久没回去,几位兄长都在劝,没法子我才留下,额娘她想让我们搬回去住……”
没等他问,她就妥协了,“随你罢,你想怎样皆可,我没意见。”
她的棱角,已经害自己惹了太多的麻烦,吃了太多的亏,于是她开始反思自己,开始学着去收敛,以往她可以仗着傅恒的宠爱而天不怕地不怕,而如今……被他冷落过一回,她忽然就失去了安全感,不觉得谁会真的宠她一辈子,总会因为某件事而波动,
哪怕现在解了矛盾,兴许还有下一个矛盾,她已经不敢确定,傅恒会不会永远站在她这边,少了那份笃定,她也就不敢再随时随地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不愿争执,得过且过。
因丈夫的宠爱而雀跃,因他的冷落而悲伤,这种情绪被他完全影响的日子,她不想再过了,瑜真不愿因为依附一个男人而失去自我,连自己的心情都无法控制,实在悲哀!
看得太重,便如紧握的手中沙,终会流逝,不如摊开手,随爱飘散或留下。
想开后,她不愿再多说什么,只余他的声音在回荡,
“我没答应,明知道回去后,她肯定会为子嗣的事在你跟前啰嗦,你听着不开怀,还不如住这儿清净。”
瑜真无话可应,只“嗯”了一声,说是头疼,想睡会儿,傅恒也就没再打扰她,让她休息,自个儿去了书房。
傅恒还以为,此事说清楚之后,便算是过去了,后来的日子里,瑜真也没有跟他吵闹,他说什么,她都会应,也有笑意,但笑容都很短暂,好似只是迎合他的话,并不是发自内心的笑。且她若无要事,也不会再主动找他说话,
以往她每日看过他的画,瞧见有趣的,得空都会与他讨论一番,近日却没听她提过,是看了没话说,还是压根儿就没看?
他想要亲热时,她也未拒绝,但却没了曾经的投入和迎合,仿佛只是出于一种妻子责任,才让他碰而已身子的舒畅和心魂的满足,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感觉,
这样的日子,道不出什么问题,但又总觉得怪异,和睦但不畅快,两人之间,似乎隔着一层窗纸,他想将纸扒开,捅破,但却连那张纸在哪儿都不晓得,
傅恒也曾在夜深人静时,与她论过此事,“真儿,你对我,可是有所保留?还在生我的气么?”
瑜真心中微怔,并不想再纠结那件事,“都快忘了呢!没生气。”
“那我怎么觉得,你不开怀,”他侧眸,凝着她的眼,想从她眸中读出些什么,然而她毫无波动,只是报之以微笑,“有么?也就是想要个孩子罢了,等往后有了孩子,大约也就好了。”
她说的,好像也没什么不对,真的只是因为孩子么?不是他两人之间产生了裂隙?
探不出个究竟,傅恒也只能安慰自己,也许真的是他想太多,待她养好身子,怀上孩子,这个家,便会恢复往日的欢笑罢?
迷茫之时,他也问过萨喇善,“彤芸若是对你冷淡,会否影响你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