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带我来试探?我只是不舒服想出来透透气,然后……”
萨喇善倒想听听她能怎么解释!刚要问话,身后传来挚友鄂宁的声音,“吃个宴席也要亲亲我我,你们夫妻俩真是说不完的话!就不能回家再说?”
抹不开面子,萨喇善没再跟她说什么,转身快步赶上鄂宁。
彤芸有冤无处诉,这才委屈落泪,但府中来往之人甚多,她也不好立在这儿一直哭,反倒被人笑话,赶紧拿手绢拭了泪,敛了哀情,重回宴席之中。
瑜真见她面色苍白,握住她的手,也是冰凉无温,不免心生担忧,“怎的去了那么久?可是不舒坦?”
“没什么,就是受了凉,吐了几口,这会子好多了。”
“那喝些茶水,缓一缓罢!”瑜真转头吩咐丫鬟去添水,恰逢此时,李侍尧之母过来招呼各位敬酒,彤芸一闻到那浓烈的酒味,胃中又是一阵翻涌,捂住口鼻,强压了下去。
瑜真便替她挡了酒,“彤芸得了风寒,不宜饮酒,以茶代替,聊表祝贺。”
心下感激的彤芸立身端起茶盏,陪她们一道举杯。李母敬罢,又依例去往别桌,待她们坐下后,旁人都在喝汤说笑,唯独彤芸怏怏无神采,瑜真见她状态颇差,忍不住凑近低声问了句,
“你这情形,莫不是有了罢?这个月的月事可曾来?”
“的确迟了些,昨儿个本打算请大夫来瞧瞧,可他逼着我过来,我气昏了头,浑忘了此事。”
那就很有可能,瑜真嘱咐她定要上心,“此事可不能大意,回去立即请大夫来把脉,若然真的有了,可不能心里怀着怨气,对孩子不好,有火尽管冲他发便是,发完也就好受些。”
原本心中郁结的彤芸一听这话,竟忍不住笑出声来,“九哥也是这么过来的么?做你的出气筒?”
“才没有!”瑜真微抿唇,笑得甜蜜,“最近他表现良好,没怎么惹我,就是太啰嗦,老让我多用膳,人都发福了呢!”
“之前那一个月,你消瘦得厉害,自然得补回来,我瞧着和你刚进门时是一样的!”
有人陪她闲聊着,彤芸的心情总算舒畅许多,待宴罢出府,与哥嫂分别,到马车处时,下人拱手道:“启禀夫人,世子同宁少一道去品茶,命小的们先送您回府。”
很明显,他是故意逃避,不愿见她,也罢,两人见面,免不了又是冷脸争执,一个人坐马车正好,再不必听他质问瞎猜。
这边厢,李府门口,傅恒送瑜真上马车后,并未同行回府,毕竟今日是李侍尧的大喜之日,他得留下,晚上不仅有宴,还可闹一闹洞房,添添喜气。
思及此,傅恒不由忆起去年他大婚当晚,对这个新娘子很不满意,是以挚友要闹洞房,皆被他拦阻,说是醉得厉害,恕不奉陪。好不容易将他们打发了去,他也没往昭华院,而是直接去了尔舒房中。
座未暖热,又被瑜真派来的嬷嬷给请走,当时他还气得不轻,想着定要给她个下马威,未料这新娘子竟如此有胆识,与他对抗,浑不怕他!
当时只觉她蛮横无理又大胆,怎么也料不到,日后自个儿的心,竟会被她满满占据,再容不得其他飞蝶柳絮。
而李侍尧与彤芸已无缘分,但愿他也能与这妻子,相知相合,安稳过日子。
回府后的彤芸备感疲惫,歪于帐中小憩,阿俏唤来小厮去请大夫,大夫把脉过后,直道恭贺,说是喜脉,然而想起萨喇善对她的态度,彤芸并不觉得欣喜,当下打发了赏银,嘱咐大夫为她保密,
“不到三个月,我还不想公开,还请大夫守口如瓶。”
大夫收了银钱,自当听从,随即告辞离去。
阿俏心下欢喜,想着待世子归来,将这喜讯禀报于他,他必然惊喜,两人也就不会再闹什么矛盾了罢!
然而晚膳时分,他仍未归来,倒也正常,应该在陪那群友人饮酒,阿俏继续等着,直到伺候夫人洗漱入了帐,仍未见世子人影,阿俏一心想分享好消息都没机会。
彤芸晓得她的心思,让她莫再瞎等,“八成又到半夜了,你去睡罢,喝得醉醺醺,你说什么他也听不懂。”
那倒也是,阿俏干脆不再等,待世子回来,必然动静甚大,会将她惊醒。然而阿俏这一夜睡得十分安稳,直至清晨醒来,也未见世子的身影,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一夜未归,直接上朝去了?
夫人没问,她也不敢多提,想着兴许夫人睡得熟,并不晓得世子没回府一事。实则彤芸眠浅,一清二楚,只是懒得多问罢了,沉醉温柔乡,彻夜未归,这才是萨喇善的本性,没什么可惊讶的。
且说昨儿个,这萨喇善与三五朋友买醉到半夜,陪酒的婼儿问他,“世子今晚留宿么?”
鄂宁笑道:“又问废话不是?咱们的世子自从成亲后便从良了呢!从不在外留宿,任你是天仙也甭奢望。”
不服气的萨喇善搁下酒杯便要跟人证明,“谁说我必须得回府的?今夜就不回!”
“吆!你舍得家中那位小娇·妻啊?”
醉了酒的他只顾逞强,“一介女流,凭何管我的去处?”
另一个笑道:“看来是腻歪了,也是,成亲近三个月,只睡一个,难免乏味,世子今日要换换口味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