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岚嬷嬷顿感不妙,慌笑道:“这是哪里话?郡主既然下嫁富察府,便是府中人,怎算是外人呢?”
桂茉奇近前一步,握上她的手,亲热拍道:“大姐言之有理,咱们都是听命于主子的,身不由己,还请大姐透露两句,我也好回去给郡主复命不是?”
道罢已然松开了手,岚嬷嬷摸着手中物,猜测着必然不少,心底欢喜,笑应着表示理解,拉她到一旁小声告知,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府里的九夫人今日难产,出了意外,这小少爷生来便断了气,我家太夫人怀疑是有人算计,最后查到了这棵橘树,太夫人急于调查,不得已才在这大婚之日动土,还请郡主见谅,体谅太夫人的丧孙之痛。”
“这九夫人难产,怎能查到琅风院来?当中可有什么蹊跷?”
岚嬷嬷也是老人了,心中自有分寸,太夫人并不希望郡主知晓八爷有妾一事,好处可以收,但点到即可,言多必失,连累自己可就糟了,遂正色说不知,
“具体的,老奴也不懂,这不正由人查嘛!打扰之处,还请郡主包涵,我让他们尽量小点儿声,不影响郡主。”
心知问不出来,桂茉奇干脆罢休,告辞进了房中,如实回禀,
“算不得大事,郡主放心,咱们才来,也不着急,往后奴婢自会慢慢打听个明白。”
太夫人如此重视,想来并不简单,也许看清此事,便能理清很多人的关系。但正如桂姑姑所言,不急于一时,也就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必要,
“那就随他们吧,”想了想,东薇又吩咐道:“奉些茶水过去,给他们解解渴。”
“是。”得令的桂姑姑随即带着丫鬟们出去奉茶,闻听那些人赞许郡主的言辞,不由微微一笑。
趁着瑜真熟睡的时刻,傅恒去往德辉院,打听情况,得知贺大夫去了琅风院,他便想过去看看,刚起身,便见贺大夫已然回来,面色激动,说是有收获!
原来他所料不假,果然在橘子树下发现了麝香!
“此人的心机颇为深沉,怕是早有预谋,一早在橘子树下埋了麝香,至少历经三四个月,麝香侵入树中,结出的橘子都有问题。”
三四个月?傅恒闻言震怒,瑜真有孕将近两个月时才公开,那个时候,小禾正好小产,她一直认为是瑜真害她滑胎,是以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已经开始谋划着要加害瑜真了么?
心机之沉,实在令人发指!“早有预谋,还装什么改邪归正!”
指责声此起彼伏,小禾的耳朵开始嗡嗡作响,捂着头快要崩溃,“我没有做过!为什么你们都要诬陷我!”
“不会罢?”三夫人闻言顿惊,“那橘子我也曾吃过,好似并没有什么问题。”
如此简单的道理,还需解释么?贺大夫本不想理会,然而她始终是夫人,不回话似乎不大好,于是回了句,
“普通人吃了,没什么大毛病,但孕者忌用,尤其是九夫人这般,已有七个月身孕的!”
“果然是她!”太夫人遂命人将小禾带出来,“证据在此,你还有何话可说?”
小禾否认依旧,只道自己并没有做过此事,“麝香如此珍贵,妾身屋中并没有,如何埋于树下?”
就在此时,三夫人身边的絮儿突然战战兢兢地立于堂中,跪下请罪,
“启禀太夫人,奴婢有罪,曾帮禾姨娘买过麝香,但当时她与奴婢说,只是用来熏香,奴婢也就没多想,帮了她的忙,若是晓得她的目的是残害九夫人,奴婢断不敢助纣为虐的!”
“絮儿?你为何要诬陷我?”小禾万未料到,一向与她亲厚的絮儿竟会落井下石,站出来指认她!“我何时让你买过麝香?你是受了谁的指使,竟说瞎话!”
“你这丫头,何时帮她买的麝香,我竟不知?”三夫人莫名其妙,生怕连累自己,赶忙向太夫人澄清,
“额娘,这丫头私下里自作主张,儿媳并不知情啊!”
老三媳妇一向看不惯瑜真,太夫人也是知道的,瞪她一眼,又质问小禾,“可是章佳氏与你合谋?”
即便她被冤枉,也不愿胡言乱语去冤枉他人,小禾如实道:“麝香之事,真的与我无关,三夫人也没有什么合谋,定是有心人故意诬陷!”
三夫人暗自庆幸,幸好小禾没拉她下水,否则她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沉默了许久的傅谦也觉不大可能,“小禾过惯了苦日子,即便来了富察府,也勤俭节约,连首饰都不舍得买,又怎会去买麝香,还埋于地下,如此浪费?”
未等太夫人发话,絮儿又道:“八爷有所不知,不仅如此,禾姨娘因为不受宠,她心中焦急,还曾让奴婢帮她找来那种能令人产生幻觉的药物,使了卑劣手段,给八爷您下药,才侥幸怀了孩子。”
关于此事,傅谦曾有猜测,心中有数,是以当絮儿揭穿时,他并未惊讶,实则他明白,小禾也是得不到宠爱,才一时鬼迷心窍,想出下药的招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