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真微愣,这步伐略沉重,应该不是芳落,难道……是傅恒!
可他此刻该在书房才对,又怎会来此呢?疑惑回身,但见一人进得屋内,挺拔的身影,惯有的笑意,正是傅恒无疑!
瞧见她的泪眸,傅恒顿时慌了神,快步行至她身边,关切询问,“怎的哭了?可是疼得厉害?”
瑜真也不知为何,原本这疼痛也是能忍的,可是看见他身影的这一刻,眼眶猛然一酸,忽然就不想忍了!哽咽点了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泪眼迷蒙的脆弱模样,看得傅恒心都碎了,即刻掀被上床,在她身边躺下,搂着轻哄,又耐心地为她揉着小腹,自责道歉,
“我就不该走的,让你一个人这么痛着,肯定很难过罢?”
“你该走的,”瑜真并不怪他,“这是规矩。”
“破规矩,我才不想守,”贴近她的小耳朵,傅恒笑哄道:“这不悄悄溜回来了嘛!”
瑜真破涕为笑,暗叹他的胆子可真大,“你就不怕旁人告状?”
“谁若有胆儿,大可试试,”太夫人会不会知晓那是后话,傅恒此刻并不在意,
“我也管不了那么许多,躺在书房一直睡不着,就猜你可能还会腹痛,我若不给你揉揉,你可怎么睡得安心?”
闻言,原本已经笑了的瑜真忽然又呜咽起来,紧紧抱着他一直哭,哭得傅恒莫名其妙,忙问她怎么了,
“可是揉得不好?更疼了?”
“不是,”瑜真边哭边抽泣,“很好,你继续,我只是……”
“只是怎样?”傅恒不太懂她的心思,想抬起她的小下巴看看她的神情,她却愣是不肯抬头,一个劲儿的窝在他怀里哭,不许他多问,
“我疼,不想说话,你揉着就好,不要那么多问题。”
“好好!”只要她要求,傅恒自是唯命是从,不会逆她的意,“不问,我一直在这儿,莫怕,我会陪着你,不会再去书房,你安心睡罢!”
两人睡在一起那么久,瑜真从未像此刻这般安宁过,也许早已成了习惯而不自知,惟等他不在身边时,她才发觉不自在。
傅恒见她这般,心底莫名欣慰,以往她总是无坚不摧的,不肯向他低头,绝不示弱,而今,她肯在他面前表现柔弱的一面,是不是代表,她已经开始向他敞开心扉了呢?m.
但愿,这是个好的开始……
傅恒就这般,收买了下人,照样住在昭华院,苏嬷嬷看这小两口如此恩爱,也没好去告状,
毕竟她如今已在昭华院当差,再去太夫人那儿嚼舌根,只会惹怒九爷,那可是自寻麻烦,还不如睁只眼闭只眼。
但她不说,旁人却在盯着呢!尔舒一听说瑜真来了月事,自然会派人盯着那边的动静,她当初来月事时,就没敢和傅恒同房,凭什么瑜真就可以?
不服气的她便买通了下人,让人到太夫人那儿提一提此事,太夫人果然不悦,立即命人将瑜真请去。
身子不舒坦的她也没穿花盆鞋,只穿了个平底鞋,还要顶着日头走过去,才走一半儿便一身汗,实在煎熬,
去了之后,便是意外中的训责教导,瑜真心知肚明,即便她将责任推给傅恒,说是傅恒自个儿要去,太夫人也不会怪自己的儿子,只说是她不懂规矩,该劝他离开什么的。
这样不但不能给自己免去麻烦,还会让太夫人对她印象不好,认为她仗宠娇纵,尔舒曾经就犯过这样的错误,是以她不会再犯,不会让尔舒有看笑话的机会,遂对太夫人道:
“额娘有所不知,九爷最近时常做噩梦,梦见那个秋林的冤魂来找他,让他偿命,昨夜他本就去书房睡了,但却看到窗边有女的悬空而立,说她死的冤枉,要九爷还她公道!
九爷虽然问心无愧,可也心里发毛,总睡不踏实出虚汗,这才回了昭华院,但也未与我同床,而是睡在塌上。”
说这话时,瑜真状似无意地瞟了尔舒一眼,但见她眉心微蹙,似是在思量什么,
太夫人是信佛之人,自然也信鬼神之说,当下也就没空再追究傅恒住哪儿一事,忙命人去请法师过来做法,又嘱咐瑜真,好好调养,月事一来,受孕便有希望。
瑜真连连称是,故作不适状,太夫人也就让她回去了。
留下尔舒,等了半晌,戏未看成,又窝一肚子火,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可是九爷的确不该与姐姐同房啊!这不是规矩么?我也遵守了的……”
七夫人悠悠接口,“妻妾焉能相提并论?九弟自有主见,愿去哪儿是他的自由,总不会是瑜真强迫他。他的心在昭华院,只怕瑜真赶也赶不走!”
太夫人也是得过且过,不愿深究,原本她就希望儿子能多宠瑜真,现下正如她所愿,她也懒得多说什么,
“恒儿喜欢,那就随他罢!只要能快些给我添个大胖孙子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