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弘文说的这些事,霜华是有印象的。
“当初二小姐在北地,奴婢留在京城跟着大夫人。第一次回古县时大夫人也回去了,我记得大夫人说老爷原本不想带她一起回去,但老夫人却觉得大夫人是裴家嫡女,带回去有面子,就劝着老爷带大夫人一起回去了。奴婢没去,留下来看家,但等大夫人从古县回来之后,奴婢就听说在娄府看到了很多大夫人从北地带来的嫁妆。”
陆弘文说:“何止北地的嫁妆,就连陆家的东西,也有不少出现在了娄家。
我记得小时候我有一块玉佩,是父亲送给我的。据说是老丞相留下来的东西,十分珍贵。
老丞相在我父亲还在做尚书时,对父亲十分看重。我是家里第一个孩子,父亲说我办满月宴时,老丞相送了那块玉佩给我,希望我日后也能够像我父亲一样,高中榜首。
我记事之后还戴着那块玉佩,父亲逢人便说那是老丞相对我的期望,也是一份传承。还说玉这种东西是有灵性的,它会把老丞相的好运带给我,让我有出息。
我对那块玉佩十分重视,每天都扎在腰间,走到哪都戴着。
可是后来有一次去百兰院儿请安,被下人不小心洒了一身水。祖母让人带我去换衣裳,换完之后我再回自己屋里,就发现玉佩不见了。
我清楚地记得是在百兰院儿换衣裳时摘下去的,新衣裳穿起来之后就没戴起来。于是回去找,可是百兰院儿从上到下都说没看见。那个帮我换衣裳的丫鬟还说,新衣裳换好之后玉佩也戴上了,还说我那样珍贵的东西,当时若是没戴上,我也应该立即发现才是。既然我当时没说,可见东西一定是戴在我身上的。我都离开百兰院儿,去别处走了一圈了,再回来找,分明就是故意在给百兰院扣罪名。那丫鬟一边说一边哭,好生委屈。
祖母也怪我不懂事,说我整这一出,就好像百兰院儿故意藏了东西。她一个老婆子,藏我的玉佩干什么呢?至于下面这些丫鬟,她们是疯了不成敢偷主子物件儿?
我当时年纪还小,想得不多,祖母这样一说我也觉得是这么个理。丫鬟就算要偷东西,也是偷自家主子的金银首饰,没听说胆子大到偷别人身上如此重要的玉佩。
我那时自以为是误会了百兰院儿,十分愧疚,不但给祖母磕了头,我母亲也当面去向祖母请罪,还送了很多好东西去平复祖母的情绪。
这事过了许多年,我后来都忘了,却没想到在第二次去娄家时,竟在娄家一个与我们平辈的少爷腰间看到。你说可笑不可笑。”陆弘文轻哼了一声,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鄙夷。
霜华也听得一愣一愣的,“只知道咱们家老夫人这些年一直吃里扒外,但没想到竟扒到了这种程度。这是用那块玉佩去旺她们娄家的少爷呢?可是陆家的少爷怎么办?娄家少爷是她侄子的孩子,大少爷却是她儿子的孩子,她这是里外不分,亲疏也不分么?”
葛全也一脸的震惊,直呼:“震惊了我的老天爷啊!世上竟还有这种事情。”
几人一边说一边继续走动,陆弘文道:“官差说得可能没错,娄家那个人真的有可能是钻狗洞出来的。陆家老宅这边之所以看管得严实,是因为有跟着阿秋一起来的暗卫。但娄家那头靠的就只是官府的官差,且官差数量有限,不可能真的围得密不透风。
娄家这是急了,如果不是在街上遇着了我们,那人应该是要去陆家老宅的。”
霜华说:“去了他也进不去,还会被抓起来。不过娄家既然急成这样,就说明他们一定有事儿。官府这些日子都在查陆家,也不知道抓没抓着娄家的把柄。我只要一想到我家大夫人那些个嫁妆我就心疼,原来不只是一个云家在吞那些东西,娄家也在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