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摆摆手,“不会想,他们什么都不会想的。他们只觉得家里出了个老夫人,生了老爷这个做大官的孩子,是娄家于陆家有功。既然有功,他们理所应当跟着一起享受。”
“那也该是祖太爷和祖夫人享受,现在的娄家掌事人,不是老夫人的哥哥么?南岳有律,赡养父母,可没说过出嫁的妹妹还要赡养哥哥。”素言说到这里,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赶紧给老夫人赔不是,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请老夫人别往心里去。
云婉儿又把话接了过来:“妹妹也是为了这个家着想,虽然说得话直了些,但句句都是大实话。现在也只有真正的一家人才会说这样的大实话了,外面的人啊……唉!为什么我一再的向老爷和老夫人保证,成婚之后我一定一心扑在陆家,与云家正常走动亲戚可以,但要我从陆家拿出钱财去接济,那是不可能的。我嫁到了陆家,从今往后就是陆家的人。我将在陆家过完我的后半生,娘家人若真的在意我、对我好,他们绝对不会让我难做,更不会从我手里抢东西,让我过苦日子,他们过好日子。”
老夫人有点儿被洗脑了,她顺着这几个人的思路去想,就越想越觉得娄家在坑她。
特别是一想到云婉儿说的十套二十套宅子,她就算啊!如果这些年不给娄家那么多钱,那还真是十几二十套宅子都可以有了。还都是京城的,一个比一个值钱。
老夫人越想越心疼,再想想娄家那个不让她省心的劲儿,还有即将要面对的案子。
她还不知道娄家犯了什么案子,陆辞秋要查娄家,这事儿她想想就堵得慌。
常嬷嬷开导她的那些话她不是没听进去,也不是不想相信,她只是相信不起来啊!
她守了一辈子的娄家,到头来会落得个什么下场,她现在想想就心凉。
哥哥也是的,拿了那么多钱财,消停过日子不好么,为什么要给她惹事?
云婉儿说得对,这就是不在乎她,不管她在京城死活,也不管她儿子的官声。只知自家人一味的享受、嚣张。娄家的日子是过得好了,可她在京城可吃大苦头了。
老夫人开始窝火,越想越觉得娄家对她不是真心的。她这些年的付出都喂了狗,狗还会叫两声回报一下呢,娄家却没有给她半点回报,她开始替自己不值。
云婉儿几个看着老夫人的态度转变,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等完全松开呢,就听老夫人说:“我还是要去见一见阿秋,不去见她一面,心里总是放不下的。不管怎么说娄家都是我的娘家,以后我可以不管他们,但这次他们要真的犯了大错,我总不能眼瞅着他们下大狱啊!到底是一个血脉出来的,打断骨头连着筋啊!”
常嬷嬷翻了翻眼睛,得,白玩儿!
几人陪着老夫人去见陆辞秋了,可惜没见着。霜华守在外头,说她家小姐已经歇下了。
老夫人就有点儿不乐意,“老身是长辈,亲自过来见她,她就是歇了也得给我起来。”
霜华板着脸说:“那就要看看长辈过来是做什么。这会儿天都晚了,长辈要是真关怀小辈,也该等到明日。长辈要是为了别的事来的,特别是为了别人家的事情来的,那对不住,我家县主没有义务大冷天的从榻上爬起来,听您给罪人求情。老夫人请回吧!”
霜华的话说得是一点都不客气,老夫人气得直打哆嗦,连云婉儿都提醒霜华:“你到底是陆家的奴才,怎能这样同老夫人说话?别忘了自己的身契在何处。”
霜华眨眨眼,“云大小姐这说得是什么话?我是陆家的奴才没错,但那也仅限于我家小姐还住在陆家的时候。等我家小姐走了,我自然是要跟着一起走的。到时候就不是陆家的奴才,而是县主府的奴才,或是宣王府的奴才了。至于您说的身契什么的,抱歉,让您失望了,我的身契早就不在陆府,而是在我家小姐手里了。所以您跟我说不着话,有什么事,只管等着明日天亮找我家小姐说吧!”说完,又看向老夫人,“老夫人也是一样,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