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萧然出来了,背着手,步子走得稳稳当当。
但再怎么稳当也是快五十的人了,老态已经很明显,再加上身材发福,所有人一看到他第一反应都是:就这还要纳十八岁的少女为妾?太恶心了。
确实是太恶心了,这陆萧然的态度也叫人恶心,目中无人,不但不把陆萧宇放在眼里,甚至都不说主动跟陆老夫人问声好打个招呼,只皮笑肉不笑地说了声:“哟,来了啊!这不年不节的回来祭什么祖呢?该不会是想来看看我们守墓守得好不好吧!不过怎么是萧宇来的呢?你哥哥呢?要来也应该是你哥哥来,你一个平民,你算什么?”
说完,又看了一眼知府大人和县令大人,倒是给了几分面子,揖手行礼。
可说出来的话却还是听不出任何敬意,“没想到这风把二位大人都给吹来了,但您二位来错了啊!我那当左相的弟弟他没回来,叫大家失望了。回去我写封信说说他,虽然他当了左相,但也不能端架子,好歹一年得回来一次,看看他亲叔叔,再上山祭拜祭拜祖宗。”
知府和县令的脸一直黑着,再一闻这陆萧然的身上一股子酒气,就知道这人肯定是喝酒了。想必是家里得了美妾心情好,一时贪杯喝多了些,这才言语放肆。
不过就算不喝酒,他们也知道这人是什么德性。
仗着自己守着祖宅和祖坟有功,再加上他父亲在世,左相大人到了古县,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他父亲一声叔父,更得叫他一声大哥。所以他就飘了,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以为在陆家他是老大。再加上此番左相大人没有回来,他就看不上无官无品的陆萧宇。
可左相没回来,人家母亲回来了啊!当县主的女儿也回来了,这陆萧然是不是傻?
两位官老爷谁也没理他,知府大人直接吩咐官差:“将被他们抢走的女子救出来!”
官差提着刀就往里面冲,吓得陆府的丫鬟一通乱叫。
陆萧然急眼了:“干什么?你们想干什么?反了你们了!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知府大人都听笑了,“萧然兄弟,你这话跟你们家家仆说的可真是一点都不带差的。是不是就会说这里是什么地方?我们当然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但之所以知道,是因为京城陆府,而不是你们古县陆家。说白了,咱们冲着的是左相大人的面子,而不是冲着你陆萧然。
从前对陆家多有照拂,也是因为左相大人在朝堂上为皇上分忧有功,我们自然得照顾照顾他的族亲。但照顾并不代表就是纵着你们为所欲为,也不代表你可以肆意羞辱我等官员。
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法理不容,本府再不能视而不见。
陆萧然,今日除了解救出那位被强抢的女子,就连你,也要被打入咸州府大牢。待本府回去之后开堂审理,绝不容情!”
“你说什么?”陆萧然都听懵了,“你说你要抓我?还要带走我新纳的小妾?知府大人,我没听错吧?你是不是马尿灌多了,搁我这儿胡说八道呢?你知道我是谁吗?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我是陆家老宅的大老爷!是当朝左相的堂哥!是七公主的叔叔,是宸妃娘娘的哥哥!我们陆家家世显赫,岂是你区区一个咸州知府动得了的?赶紧给我滚蛋!”www.
说着就要动手,吓得知府大人赶紧往后退了一步。同时心里的火气也堆积到了极点,几乎是报复性地大声喊道:“抓起来!把他给本府抓起来!辱骂官员罪加一等,给我带回去狠狠打一顿再说!陆萧然我告诉你,今日之事完全是你咎由自取,谁也怨不着。也别再拿京城说事,本府不怕告诉你,今日之所以拿你,就是因为京城发了话,因为你的靠山发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