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千湛却抬了抬手，说了句：“不必。”

那掌柜的有些犹豫，不跪不太好，跪了又怕七殿下不想太高调，于是人半蹲在那儿，姿势十分奇怪。也就是在他摆出这奇怪的姿势时，目光又一瞥，一眼看到了陆芳华，又惊了！

陆家四小姐？不，是罗家表小姐。对于他们这些商户来说，罗家的震慑可比左相府陆家大多了。即使罗家从前不做京城的生意，但京城的生意人他们也不可能只在望京城里做买卖，他们想赚更多的钱就得走出去。嗯，只要走出去，那就是罗家的天下。

即使只是一间古董铺子，他们在望京城之外的地界也有分店，也受限于罗家。

更何况现在罗家进京了，买了府邸长住了，听说还跟皇后娘娘合伙了。

这会儿这掌柜的看见陆芳华跟七殿下在一起，那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一明白就更哆嗦了，好在职业本能还在，一见两个人往里走，赶紧上前领路，“殿下，四小姐，楼上请吧！楼上都是珍品，还有前几日刚刚送入京的一些水晶，虽然不是老料，但也都是好成色，外头难得一见的。”

陆芳华本来就是为了进来避人的，一听掌柜的让上楼，二话不说就往楼上走。

楼上好，楼上人少，楼上……嗯？那些姑娘怎么还跟进来了？怎么也要上楼啊？

掌柜的似看出她面露不快，赶紧冲着下面的小伙计使眼色。小伙计也挺机灵，赶紧就说：“咱们店小，还都是古物件儿，一下子装不了这么些人。夫人小姐们，不如先在外头等等，过会儿里面的客人挑选完了您再进来？”

外头的人就不干了，“瞧不起我们是吧？我们也是来花钱的，哪有把财神爷挡在外的道理？来来来给你看看我带的银票，够不够？不够我再让下人回去取，今日你只要放我进去，这些都要在你店里花光的。”

陆芳华抽了抽嘴角，双手握拳，“要不我把这铺子买下来吧！”

燕千湛很配合地点点头，扭头就要找那掌柜的谈价。陆芳华赶紧拉了他一把，“我就随口一说，不必当真。”

他看了看她搁在他腕上的小手，笑笑，“不买？”

“不买，我们随便看看。”

说随便看看真的就是随便看看，陆芳华在这古董店的二层转来转去，一圈又一圈。一会儿看看几幅字画，摇摇头，一会儿又看看几个瓶子，再摇摇头。终于目光落在一朵粉水晶雕出的小花上，但也只停留了一下下，然后就还是摇头。

燕千湛不觉怎样，只在一边站着，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她。对于陆芳华“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的作派，他觉得很正常。这种店铺里的东西陆芳华要是能看上，那才奇了怪了。

但掌柜的受不了了，他知道这位陆家四小姐是绝对的财神爷，就下面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再怎么喊都没用，她们能拿出来花的银子，还不够陆四小姐手指头缝露的。他要是能把陆四小姐给侍候好了，那才叫做成了一笔大生意。

于是他想奔着陆芳华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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