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个铲子淋得哪哪都是油,你这丫头怎的没一点稳当劲儿?赶紧回去做饭去!”
李嬷嬷训斥冬安,俨然她已经是这院儿里的管事嬷嬷。
训完了冬安她又看向其他跑过来给陆辞秋见礼的丫鬟,继续训话:“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没规矩的东西,这飞雪院儿以后就是县主的院子,你们这样散漫,将来怎么替县主做事?”
那些小丫鬟们多半是新来的,很怕李嬷嬷,因为李嬷嬷总跟她们说自己是跟着从前的裴夫人从北地来的,比陆家的下人更得小姐信任。
小丫鬟们散了,冬安却不吃她那一套:“我就是这样跟我家小姐说话,你管我呢?李嬷嬷刚才干什么了?坐树底下抠个脚还让丫鬟给你倒壶茶,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这院儿里的半个主子!”说到这里,又看了陆辞秋一眼,想起陆辞秋说留着这李嬷嬷还有用,于是话又软和了些,“就算小姐最信任嬷嬷,嬷嬷也不该太不拿自己当外人了。”
李嬷嬷气得直哼哼,“你这丫鬟,要是搁在北地,非叫乱棍打死不可!”
冬安决定不理她,只对陆辞秋说:“小姐再稍等会儿,饭马上就好。”
可惜陆辞秋今日答应了二叔要到二房那边用晚膳,只得辜负了冬安的一番好意。
但她告诉冬安:“霜华晌午就吃了两个包子,肯定饿了,一会儿等她回来你俩一起吃,多吃点,别留到明日就不好了。”
冬安有些失望,不过却还是高兴地说:“奴婢留了一碗骨头汤,晚上热给小姐喝。”
李嬷嬷赶着冬安赶紧回去烧饭,陆辞秋则回了房间。待李嬷嬷再回过神时,房门已经砰地一声关了起来。李嬷嬷面上有些挂不住,又捡了个小丫鬟骂了一顿。
陆辞秋回屋换了身衣裳,又到空间里洗漱一番,就准备去二房那头。
李嬷嬷见霜华没回来,陆辞秋一个人要往外走,便凑上前来说:“二姑娘要上二房那边吗?要不要老奴陪着姑娘一起去?给姑娘提个灯也是好的。”
陆辞秋想了想,说:“那嬷嬷就送我一趟吧!等到了那边嬷嬷自己回来,我且要在那里待一阵子呢!”
李嬷嬷道:“那老奴就等着姑娘,这都是应该的。”
陆辞秋说:“我待到半夜,嬷嬷也在外头站到半夜?还是我让二叔那边的人给嬷嬷沏壶茶,嬷嬷在屋里坐着,喝着茶水等?”
“哎哟姑娘,你可万万不要听冬安那烂嘴的丫鬟胡说,没有的事,老奴在院儿里一向知道自己的身份,从不敢逾越的。”
陆辞秋点点头,“我明白,嬷嬷是跟着我母亲从北地过来的,母亲在世时就最信任嬷嬷,我自然也是一样。如今北地过来的人就只剩下嬷嬷和柳絮了,我很珍惜你们。”
李嬷嬷很高兴,自信心又增加了几分。
这时,就听陆辞秋说闲话一样地道:“今日真是累了,要不是白天答应了二叔一起用晚膳,我这会儿真想倒榻上好好睡一觉。”
李嬷嬷很自然地就接下去问:“姑娘白天做什么了?怎的累成这样?”
陆辞秋说:“白天去了一趟回春堂,里里外外的事都要我操心,关键是还给右相家的那位儿媳妇治了个病。要说这不孕症啊,说好治也好治,前前后后一个时辰不到就治完了。但毕竟只有我一个人会治这个病,也没个帮手,自然就是累的。”
李嬷嬷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却都被陆辞秋看在了眼里。
“姑娘真能治不孕症这种病?”李嬷嬷一脸惊讶,“从前就听姑娘说起过这个不孕症,老奴还想说姑娘治病的时候带老奴去瞧瞧,老奴也想开开眼,毕竟治这种病可是很罕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