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开元的房子坐落在半山腰处,是一座欧式风格的建筑。
房子所在的位置很偏,路也艰险,如果司机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根本无法找到,也无法顺利抵达。
车子停在门前。
“金爷,我在这里等您,还是明天早上过来接您?”
金开元看着灯火通明的屋子,叹气一声,“明天早上吧。”
“好。”
他当了金开元一年的司机,知道他每次的叹气都是在这里。
住在这里的女人是他的弱点。
金开元单手抄在口袋里进去,入目是一片狼藉。
世界级名画被撕烂丢在地上,古法琉璃像倒在地上,鼻子摔碎成渣,旁边的一滩水就像是它流的眼泪一样。
瓜果摆件散落了一地,一片支离破碎。
金开元早已见怪不怪,沉寂的眸光里一丁点波澜都没有。
楼上的佣人看见金开元,忙不迭跑下楼,“金爷,我刚给夫人送汤,还没来得及收拾这里,我马上就收拾。”
“你给太太送的汤,她喝了吗?”
金开元身上的压迫气息很足,佣人低着头不敢看他,“还没有。”
金开元嗯了一声,绕过她上楼。
他推开卧室的门,一抹纤瘦高挑的身影立于落地窗前。
窗户大开,刺骨的冷风吹进来,女人穿着单薄的针织衫,仿佛感觉不到冷一样。
金开元拿起衣架上的围巾,眼睛里有了几分温度,他边走边柔声询问:“怎么不关上窗户?”
女人转过头,露出她美艳而高贵的脸蛋,就连身后的月亮都黯然失色。
女人娇唇缓缓翕动,“我想生病。”
金开元把围巾裹在女人身上,一双眼睛里盛满了浓情蜜意,“潇潇,你觉得一个小小的感冒就能把你从我身边带走吗?”
他的声音从未有过的温柔。
温柔得像一把软刀子割得她心口生疼。
秦潇不看金开元,“当然不能,所以我痛恨自己,更痛恨把我囚禁在这里的你。”
她的声音平平,可恨意却是刻进骨子里的。
她无数次想死,金开元每次都能敏锐地察觉并且出现,这座别墅里如今没有任何可以送她下地狱的东西。
她只能行尸走肉地活着。
“你可以恨我,但不要恨你自己,我舍不得。”
金开元伸手,要把因为泪水而黏在她脸蛋上的头发拨到耳后。
秦潇敏锐地躲开金开元的触碰,把头发撩到耳后。
金开元伸出去的手僵持在半空中,他蜷了蜷,而后把手落下,也不生气。
“我听佣人说,你今天还没吃东西,把鸡汤喝了吧。”
金开元端过鸡汤,亲手送到秦潇嘴边。
秦潇紧抿着唇瓣,一双潋滟的眸子冷冷地看着他。
金开元看得出她气色很差,也知道她讨厌自己,但他就是舍不得放她离开,他放低身段,温声诱哄:“潇潇,把鸡汤喝了,我允诺你一个条件如何?”
秦潇思忖了片刻,“什么条件都可以吗?”
“你说出来听听。”
秦潇看向远方:“我要出去逛街。”
金开元脸色沉了下去,不想答应。
秦潇冷笑:“我被你囚禁在这里快二十年了吧,这么多年,我每天只能看春去春又回,花开花又谢,没有任何的娱乐,也没有任何自由,行尸走肉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