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交给其他人,老夫不放心。大殿下安然无恙,太好了,晋国的百姓们,早已等您回来,等了太久!”
老将军身后的那些百姓们,也一个个热泪盈眶,还有些人发出压抑着哭声。
魏远山原本安排在绛城内给自己开城门的策应,是一名守城将领,他没想到,最后出现在这里的,居然是自己妻子的父亲晋安老将军。
老将军身旁的守城将领无奈地解释:“殿下,这些百姓还有守军,都是自发在此等候的,他们宁可天亮后被新帝清算,也想在这里等您。”
这些百姓与守军,都面露凄苦。
魏远山这才知道,原来这一个多月以来,新帝发现他正率领大军回来,意识到自己这个皇帝做不久,就开始在城内搜刮民脂民膏,想要弃城逃跑。
新帝不但纵容绛城禁军劫掠百姓财物,威胁文武百官,还与晋国的死对头山越首领交好,将大批金银珠宝都运去了与山越接壤的岳城,打算将岳城当做自己的退路。
新帝和庆荣之所以现在还在城内没有逃走,是认为魏远山的大军是长途跋涉而来,就算攻城,他们还能凭借守军和城池之险守几天,也就意味着,他们还可以从百姓身上再敲些钱。
城内的百姓,早已苦盼魏远山很久。
“老三这个不成器的败类,他竟敢对百姓下手,竟敢拿祖宗基业与山越做交易!”
听完老将军的话,魏远山已经怒发冲冠,他愤怒地猛地拔出腰间长剑,剑锋直指前方。
“众将士,随本殿进宫!李将军,吴将军,你二人率领两万将士,包围城内的禁军大营!”
“阿晏,你带兵按照计划行事!”
“王将军,安顿好晋安将军和城中百姓,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所有守城军,降者不杀!”
一条条军令有条不紊的下达,大军迅速行动起来。
天还没亮,无数火把在昏暗的夜色里跳跃高擎,伴随着战鼓轰鸣,将士怒吼,惊醒了睡梦中的新帝。
楚意则跟在萧晏一起,按照之前城防图上的内容,去往祭司府。
一路上,她看见许多正在厮杀的晋国士兵和晋国禁军。
上一世亡国时,她曾见到过类似的情景,却比这更加惨烈。
“小心!”楚意看见一名将士扶起一位摔倒的老者,差点被禁军偷袭,立即拿起背后的短弓,拉弓射箭,射中想要偷袭他的禁军,救了那人一命。
“多谢兄台!”
那名将士抱拳感谢,将老者安置到一间屋子里,才继续出去作战。
楚意同样朝他点头致敬,攥着鞍辔在晋国长街上前行,低声说道:“萧晏,大舅应该是一位好皇帝。”
同样是在一国之都,当初的雍国与蛮戎联军,在上京烧杀抢掠,残害百姓,甚至将燕国皇宫付之一炬。
但魏远山带领的大军却对百姓秋毫不犯,并且主动保护百姓的安全。
萧晏在楚意看其他人的时候,他在看着楚意。
他知道她经历过什么,所以一路上带领的将士都专注赶路,如果见到有禁军挟持百姓,他还会主动出手相救。
楚意都惊讶他居然热心肠,这哪里是大魔王,明明是大善人。
萧晏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被楚意所影响,似乎心软了许多。www.
他皱了皱眉,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魏远山的皇位,应该可以坐很久。”
萧晏不咸不淡地说,他之所以这么讲,是因为他脑海中隐隐有一个画面:前世魏远山告诉自己“魂铃”的事,以及向自己说明晋国的大祭司历史的时候,穿的是龙袍,那时候楚意已经不在了,刚好能证明魏远山这个皇位能坐很久。
忽然,两名禁军从一条窄巷钻出来,举刀挥砍,试图偷袭楚意。
萧晏眸色一凛,琥珀色的眸中闪过戾气。
他一只手控着鞍辔,仅用另一只手拔出战马上携带的长刀,狠狠掠过两人的喉咙。
一道血线,自他们的脖颈出显现出来,他们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任何声音,就“噗通”两声,倒在地上。
看来,也没有太心软。
“到了!”
萧晏将长刀收回刀鞘,驻马而立。
一座古朴恢弘的府邸出现在前方,黑色牌匾上,写着“祭司府”三个暗金大字。
“叮铃……”
楚意刚到门口,忽然听见一道悠远清脆的铃铛声。
她四处张望:“萧晏,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铃铛的声音。”
萧晏眉头皱起来,他什么都没听到,却感觉自己的心口滚烫。
“那个魂铃应该就在祭司府里。”
玄黑大门被从内打开,一群全副武装的家丁冲出来,一个个手持刀剑,列队在楚意面前。
为首的家丁面容阴沉,愤怒地喊道:“来者何人,竟敢擅闯大祭司府!”
显然,他们还不知道魏远山的大军已经入城,连新帝都要完蛋了。
“庆荣呢?”
萧晏策马上前,面无表情地问。
朝阳显露出一丝刺眼的白光,他骑在火红的战马上,背对阳光,面容一半在阴影里,另一半被阳光染成金色,琥珀色的凤眸冰冷淡漠,俊美得不似凡人。
“你,你是嘉平公子?不,不是。我见过嘉平公子,你不是他,你到底是谁?”
这家丁也有几分见识,他认出了那双唯有皇族才有的淡金色眼睛,差点将萧晏当成魏远山的长子魏嘉平,却又否决了这个猜测。
“不管你是谁,没有圣旨,没有庆大人和童公子允许,都不得擅闯祭司府!”
萧晏眯起眸子:“童公子?”
家丁忽然一发狠,举着刀冲上前:“我跟你拼了!”
萧晏轻易躲过他的刀,腰间的长剑甚至未曾出鞘,只是用剑柄敲碎了他的手骨,霞影在他身上越过。
“此人是这些家丁的首领,别让他死了,只有其他人……若不投降,杀无赦!”
“是!”
他身后的将士齐声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