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顿过于奇妙的料理显然是坏了一行人的胃口,除了克希拉以外,真正享用过那顿大餐的也只剩下了雪莉与鲁修卡。
为此,鲁修卡那家伙可是不止一次的像众人表示了遗憾,声称那东西一定是要吃下去才能明白其中的绝妙。
昏暗的走廊内充斥着怪异的刺鼻气味,数间独立的单间排列在走廊的两侧,若是稍微注意便能听到那些门后传来的微弱呻吟。
据说那些曾是剧场的化妆间以及供员工休息的地方,如今皆已被改造为了潘多拉的研究室与病房。
从鲁修卡的口中伊凡得知,那个叫做潘多拉的男人似乎在医学方面也是一名十足的好手。
看起来对方必定有着一个非同寻常的身份。
不久,鲁修卡于某扇挂有奇怪符号标识的大门前停下了脚。m.
手指轻轻敲打门板,发出了沉闷的声响。
可等待良久,屋内却始终无人应答。
片刻,鲁修卡试着推了推那扇厚重的木门,却意外的发现没有上锁,在一阵刺耳的吱呀声响中,那扇厚重的房门就这样敞开在了众人的面前。
屋内,率先见到的便是潘多拉的背影,暗红色的礼服在昏暗的火光之下透露出了一丝诡异。
“欢迎。”
在觉察到众人的到来以后,那个男人发出了一声毫无感情的问候。
只见在他的身前,是一张铺有淡绿色床单的铁脚矮床。
床上躺着的则是一名陌生的女孩,她的一只小手正紧紧拽住潘多拉的右手食指,正张大了嘴巴大口大口的发出了艰难的喘息。
借助墙壁上煤油灯内跳动着的昏暗火光,伊凡看清了女孩手臂上所冒出的浓密毛发。
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她的半张右脸已然出现了明显的诅咒症兆,黑色的皮肤上布满了如血管般的深色纹理以及腐坏的骇人疤痕。
那只本该清澈纯真的右眼已然变为了暗黄的浑浊色调,流露出了不该属于她的疯狂。
毫无疑问那是兽化的表现,是由黑潮所带来的千百种诅咒中最为常见的之一,病床上的女孩正在向着一只毫无理性的怪物转变。
一旁的床头,积满血液的贴纸托盘旁,一只崭新的毛绒小熊正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一切,棕色的布料之上也已然沾染了猩红的色彩。
面对着如此骇人的场景,伊凡注意到身旁的鲁修卡默默攥紧了上衣的衣角,表情正因眼前的巨大冲击而变得极不自然。
“重度的深渊化,一旦到达这种程度就彻底没有了生还的可能。”
“她已经没救了。”
注视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诺依拉的语气显得是那般的冷静。
过于悠久的寿命之中,类似的悲剧她已经见识了太多太多。
“是么......”
“就连你也没了办法......”
像是自言自语。
潘多拉轻轻整理着病床中女孩那凌乱的棕色秀发,渐渐地,只见那女孩的目光转向了一旁落在了那只小熊布偶之上。
很快,潘多拉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在为她递去了那只崭新的毛绒玩具以后,恍惚间伊凡看见女孩那虚弱的面容之上闪过了一丝安心的神色。
“鲁修卡,可以暂时的回避一下么。”
他的语气是如此的平静,以至于令人听不出丝毫情感上的波动。
仿佛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鲁修卡缓缓转过了身,一言不发的走出了昏暗的病房合上了那扇有些笨重的木门。
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响。
片刻,只见潘多拉的左手向着床头上的铁质托盘缓缓伸了过去,很快便从中捏起了一柄短小锋利的手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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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无声无息之中那只握着潘多拉手指的小手,逐渐无力的垂落在了那张冰冷的铁床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