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小道,向来是兵家险地,尤其是这代城西面这山,谷道又长又窄,两面山峰如垂天之云,高不可攀,
而这长的似乎不见边际的谷道里,仅仅能让四匹马并排而过,这已经是最为宽敞的地段了,若是再往前走些,三匹马并排而行都会让人感到拥挤,
寇娄敦骑在马上,昔日张绣的旧伤还未痊愈,又被诸葛亮在代城下气到吐血,此时的寇娄敦仅仅是坐在马背上都感觉到十分煎熬,
可这还不是令他最难接受的,
此时此刻,鲜卑军真正的困难,就是行军!
寇娄敦太过高估自己率军的脚力了,他说的两天能到雁门,那是按照鲜卑骑卒正常的脚力来算的,
但是现在真实的情况是,大败一场的鲜卑大军,种种波折经历下来,仅有不到一万五千左右的残军,这样的军心甚至已经不能仅仅用涣散来形容,换句话说,如若不是这些士卒大多都是寇娄敦原本部族众人,估计早就没人会听他的将令了!
这样的军队别说像往日一样急行军了,能够保证军队里不发生哗变,已经是他寇娄敦能力的体现了!
说好的两日就能到雁门附近,可此时已经过了足足三日,他们还没走出这座大山,粮草却早已经吃光了,甚至已经到了需要杀马来缓解饥饿的程度!
这就让他不得不陷入一个恶性循环,不杀马,将士饥饿,定然是难以赶路的,可是将马杀了充饥,也只会让行军的速度越来越慢!
但是这两者之间的轻重缓急,寇娄敦还是能分清的,
马死了,最多是人走的慢点,
但要是人饿了,可是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的!
杀鸡取卵,
有的时候并不是愚蠢的表现,而是不得已而为之的无奈之举!
此时已经是五更天,
寇娄敦率领着一众残兵败卒赶着夜路,天上乌云低垂,唯独剩下一轮明月高悬于空中,让寇娄敦前进的道路不至于一片漆黑!
可这终究毫无用处,
别说寇娄敦了,随便一人都能明显的感觉到,此时的鲜卑军已然没了任何战斗的意志,每个人都拖着疲惫的身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木讷前行,若不是这山谷已经走过了一半,回头也只有饿死这一个选项,估计立刻就能多上三四千人转身降了那吕布!
寇娄敦深吸一口气,
他知道,
一军可无将,不可无心,若是再这么下去,恐怕都用不到吕布的追兵,这群败卒就能自己将自己耗死在这山谷之中,
现阶段最重要的,就是一定要将军心提上来!
寇娄敦骑在马上,一边将胸口的疼痛暂时用意志力按压下去,一边环顾起了四周的环境,他一定得说点什么,让这些鲜卑士卒重新燃起希望来!
向山谷两侧望去,漆黑一片中,寇娄敦借着月光,隐约看见这山谷树木丛杂,山川险峻,是一处奇险之地,
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转了一圈,
寇娄敦顿时来了主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见他突然在几乎静寂无声的大军中朗声大笑,似乎发生了什么天大的好事一般,这让在他身边一众士气消沉的士卒实在不解,
只见其中一个寇娄敦的亲信疑惑问道,
“大人,我军目前形势极不乐观!”,
“大人又何故发笑啊?”,
“哼!”,
寇娄敦冷哼一声!
“我不笑别人,单笑那吕布无谋,诸葛少智!”,
“此地树木丛杂,山川险峻,谷道狭窄,是吾用兵之时,预先在这里伏下一军,吾等岂不只能乖乖的束手就擒?”,
“依我看,什么大汉的冠军侯,什么随军谋士,都不过是大汉吹出来的噱头,此战我之败也实乃时运不济,等咱们回到鲜卑王庭,重振旗鼓,杀将回来!”,
“定能将那吕布和诸葛亮一网打尽!”,
“大人高见!”,
那士卒眼前一亮,连忙恭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