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侄女自己说的,这就是一个祸害。防备之心绝对要有,在看这个憨憨的,娇娇揉揉的小娘子,谁知道有那么剽悍的战斗力呀,一人斗翻了一个段府,那真是太不敢小瞧了,难怪前人告诫后辈不能以貌取人。诚然不欺我。
华晴芳就看到表叔的脸上好一阵的阴晴不定,以为在想什么重大的事情呢,也不敢上前打扰。
这位表叔现在在华晴芳的心里形同天使,跟太监平齐,在这个小地方,自家亲表叔就是圣人的代言人呀,惹不得,要捧着,要哄着,这年代有后台,有这么硬的后台的人,可碰不得。
这是一个没有民主,没有公理,只拼权势的年代。再说了万一这位表叔心性不好,在圣人跟前埋汰自己一句半句的,自己连个自辩的机会可是都没有的。跟谁说理去呀。
华晴芳有了这个认识,对池邵德的态度恭敬了几分,那态度,就差诚惶诚恐了。
池邵德因为这事倒也知道了,这丫头做事还算是张弛有度,小事情可能不算妥帖,可大是大非上看的明白,最起码不是糊涂人,知道厉害关系,估计这是华二老爷唯一值得安慰的地方,连累家门的事情,这侄女谨慎的很。
此时此刻池邵德心情有点诡异,不管这侄女面相如何的鲜嫩,可不自觉间,竟然总是把华家侄女当成大人看,人品比形象跟年岁她不挂钩呀。自家的小妹可没有这份心智。
华晴芳倒是没有闲着,为了得到社会主流的认可,事无巨细的把自己到了引雷山所做的事情跟这位表叔交代一边。比给华二老爷的信说的详细多了,包括她作坊里面吸收的一些人手底细。不时的还要穿插一句:“表叔看可有不妥。”完全是一副定然要池邵德认可的态度呀。
最后问了一句:“依表叔看芳姐做的可有不妥之处。”一脸的虚心求指教。
不要把我当成歪魔邪道给人道毁灭了才好,在这里她华晴芳真的称不上一股势力。
池邵德抿嘴脸面不太好看,要不是心里绷得住,都要笑开了,你说你一个十二三岁的丫头,就是想犯点错事那也是很难的,别说圣人,就是他都没把这丫头看在眼里,也不知道这丫头心里怎么想的,怎么就非得一副,我没有犯错,我跟这个事没有关系的态度呢。
那小样子是在世太可笑了。点点头绷着脸说道:“行得正,坐得端,这些倒也没什么,作坊的事情不大,记得往后可不要什么人都收留,离静怡师太还是远着些,这师太对你未尝没有利用之嫌,防人之心不可无,其他的表叔自己会查的。”
华晴芳苦着一张脸,这是一个多做多错的年代。想想山下的庄子,自己若不是尚书府的小娘子,想必不会如此顺利,幸好自己没有坏心眼,幸好还没有大搞生产建设。
看着池邵德紧绷的脸,心中更是揣测不安,不知道是不是有让人为难的之处:“若有不妥,表叔只管明言,侄女就是把庄子关了,作坊停了,也不愿意给自己,家人惹来无端的祸患,至于这些人手,表叔看着若是不妥,侄女手里的身契随表叔处置。”
这是下了狠心的。定然要买个心安理得。
别看是尚书府的小娘子,置办起来一份家业也不容易,华晴芳可是知道作坊和庄子刚刚开头的时候,花了自己多大一笔银子,肉疼呀,他跟老爹或许真的要扛帐了。
池邵德脸色更不好了,实在是憋的太难受了,当然了还有一点无地自容:“我说了不算什么,你个小娘子不用忧心这种事情,该做什么做什么好了。”
要说池邵德不高兴,跟华晴芳有关系,却也没关系。
池邵德一个男人,虽然在圣人跟前行走,却并无建树。到这里虽说是为了建功立业,可也是带着玩票性质的,可有可无之心时常蹦出来。
可如今在一个小娘子面前,池邵德汗颜了,华家侄女过了年才十二岁的年纪,到这里算是无奈,可人家一个小丫头,东奔西走的竟然能有现在的作为,怎么能不让他一个郎君羞愧呢。
作坊庄子都不算啥,可她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娘子倒腾出来的,他池邵德成年的时候,池家二老爷就给儿子庄子还有店铺了。可他池邵德根本就没有到自己的庄子上看过。更别说像华晴芳说的那样管理操持了。而且人家的小玩意可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折腾出来的。
还有那避雷用的竹竿,多巧妙的心思呀,想来华家侄女在府上定然是跟着世兄博览群书的,不愧是华家出来的人物。
池邵德心里几番变化,看华晴芳那是一遍一遍的刷新认识。人都说做大事的人不拘小节,华家侄女也不过就是在规矩上松散了一些,其他的都大家娘子的气度呀。
说起来华晴芳这点小打小闹的真的不算是什么,可想到自己当人家表叔的这点闹腾都没有,池邵德就高兴不起来,人是怕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