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下方的男子家属也都是据理力争,说那女子就是为了少给一些嫁妆,在趁机多要一些彩礼,也都叫出来一些人证,说的也是言辞凿凿,看着就是一副受委屈的模样。
同时他们还说了一件最有用的事情,那就是他家儿子在酒席之上已然是酩酊大醉,如何能干得了那些事儿?
这周围的人也都闻到了那男子身上的酒气,感受到那男子眼中的迷离之色,也都纷纷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最前排男人颇多,谁都明白,喝了大酒之后在婆娘身上折腾不了几下子,更何况是如此紧张刺激的事情……
但是这种事情对于李景隆来说确实没有一点用处,这朝廷律法如果能拿约定俗成来说事儿的话,那就不叫朝廷律法了,虽然如今这大明朝廷也有很多约定俗成,就比如说受刑可以拿钱来抵这件事情……
但是呢,朝廷的事情怎么能和市井小民的事情相提并论!
官家的事情又怎么能和民间的事情相提并论!
如果这要都是约定俗成的话,那他以后这个县令就不用干了,所有百姓到他这里来告状的时候,都说约定俗成,那他这个官该怎么当?那他又该如何跟自己的上官解释?
虽然他的上官也不敢让他解释什么,但是他每个月还都是照例写一封文书送到自己的上官那里,他李景隆得爱惜羽毛啊,毕竟他还想着官复原职,如果在这种事情上栽了跟头,让别人抓住了把柄,那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太亏了。
想来想去也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来,下方的两家人已经是吵的不可开交,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都往外抖。
这李景隆在旁边听着,但是这反反复复,还真就是那几件事情,无非就是那女方不想给太多的嫁妆,还想让那男方多出一些彩礼,如此一来,这两家就多有矛盾,明明东西已经送过去了,那女方还要求加价,那男子家里当然不从,所以这一场酒宴都是喝的憋气窝火!
但是这些事情都是理,跟大明律法是没啥关系的,李景隆有些迟疑,他知道那女子一家不是什么好东西,当即一咬牙一瞪眼,冷声冷气的开口说道。
“你这女子,那小子送来的东西你收没收!”
一句话惊醒梦中人,那女子一下就收回了哭声,跪在地上呐呐的不敢说话,李景龙则是一记惊堂木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本官在问你话,究竟是收没收!!”
这李景隆身上的官威可不是一般的县令可以比得了的,一声吆喝之后,那女子顿时被吓得脸色苍白至极,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李景隆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开口说道。
“哎哟呵,你收人家的东西了,如果真像你娘说的那样,没看上人家那点东西,那是不是应该拒之门外,是不是应该当场反悔?!从此两家再无瓜葛!”
那女子毕竟年岁尚小,跪在地上,脸色苍白至极,她娘也想极力辩解,但是却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有利的话语来。
而李景隆此时则是慢条斯理的开口说道。
“那这事情就奇怪了,大会宾客!酒足饭饱,收了人家的东西,还是你把人家带到后院的,最后说人家用强……”
李景隆这话说的阴阳怪气之极,周围的人也纷纷露出了厌恶的神情,怒骂声不绝于耳,但这次李景隆却没有像刚才那样出面阻止,而是就这么笑呵呵的看着。
这县太爷没说话,下边的那些衙役自然是犯不上出面的得罪人,都是乡里乡亲的,站在大堂之上你是衙役,回家之后你该是二狗子还是二狗子……
这大明帝国可不是完全看乌纱帽的,这家中的长辈那也是有十分权威,任你再大的衙役,你家长辈也是打得骂得,敢炸一点毛,惹急了,直接告你忤逆,那你也是多年努力一朝尽成流水!
这一下可倒好,这下方的百姓骂的更凶了,甚至有几个见官不拜的老人,已经冲到了大堂之上,指着那一家人开始怒骂!
一时间这大堂之上乱糟糟的成了一团,而下方的朱家父子却是站在那里一动没动,躲在角落之中看着热闹。
“这二丫头还挺聪明,咱也想到了这个方法,那就是让民怨沸腾,让这些百姓先闹起来,然后这小子借坡下驴,直接就能宣判的男子无罪,这二丫头也太珍惜羽毛了,那恶婆娘直接打杀了便是,就他那上官,无非就是应天府尹,芝麻绿豆大小的玩意儿,敢难为他?吓死他!”
朱元璋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说完这番话,朱标则是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
“爹,你看这话说的,他现在本来就是带罪之身,能不小心吗,万一被那些朝廷大员听到这些话,想参他一本,那不就是玩儿一样的事情?”
“就是因为他现在如此小心,还证明他是一个有用之人,还像当初那样愣头青,那他还真就是没长进……”
朱元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娘的,兔崽子你说的对……哈哈……”
朱元璋则是有些高兴,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钢制的酒瓶,微微的抿了一口,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笑意。
而此时那女子的家人则是在强词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