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朱标的心中有些发寒,他感觉这北方四省有点黑,太黑了,不得不说,这北方四省遍地都是黄金,杀女真人用头皮能换钱,开垦荒地也能挣钱,北上来的移民,大多数都是一家子一家子的。
来到这北方以后,自然是抱团取暖,团结那就没话说,而且朝廷每年的税收都会下发铁卷丹书,直接镶在城门上,百姓们也知道这朝廷要收多少税,所以这地方关基本上是榨不出什么油水。
所以这有些昏官就享受这么个损招,养寇为患!
就像这马山县,本来他就是一个村庄,后来因为人口多了,才变成一座县城,就叫马山县,自从这县令来了之后,剿匪赈灾,一切都是风生水起,上官也是一个劲儿的夸!
朱标在蓝玉的奏章上都看见过这个人,蓝玉虽然没有夸奖,但却如实说了功绩,可如今竟然听到了如此传闻,当真是让朱标心生杀机!
十天后,深夜。
朱标来到马车之外,此时已经是风停雪歇,空气中干冷干冷的,秦寿生恭恭敬敬的站在他的身旁,汇报着查到的东西,驻扎在北方的锦衣卫,果然已经烂掉了,每个月都有定额的赃钱可拿,发俸禄的时候都是两份,一份从官府直接发到手里,另一份直接是深夜送到家中!
而且这份钱你不拿都不行,今天你不拿晚上的那一份俸禄,明天锦衣卫的上官就会指挥你去剿匪,你是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不去就是违反军令,去了就是有死无生!
所以在这种情况下,大多数人都屈服了。
秦寿生小心翼翼的说着,他心中可是真怕万岁爷忽然间暴跳如雷,那可真就是血流成河了,但是他心中也有那么几分期待,锦衣卫不行了,那万岁爷还能相信谁?也就只有东厂了!
就在这复杂的心情当中,秦寿生说完了这几天查到的所有东西。
可是让他有些意外的是,朱标并没有暴跳如雷,而是平静的挥手让他离去,这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离去后一盏茶的功夫,秋月从朱标身后的阴影之中闪出身形,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然后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启禀公子,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
朱标点了点头,“该抓的人都抓起来了?”
秋月小心翼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单,“马山村已经被团团围困,马山县令已然伏法,畏罪自杀,生前留下遗书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称所有的东西都是自己所为,一人做事一人当,与旁人无关,马山村人口一万余,多数为女真人,还有锦衣卫四十余人,还有各级官吏……”
朱标不屑的笑了出声,面色冰冷的吐出了几个字,“畏罪自杀?供认不讳?与旁人无关?”
秋月微微低下头,“奴婢有罪,刚刚围困马山村的时候,那县令就已然畏罪自杀,奴婢带人上门之时,人已经僵硬无比……”
朱标强行忍下这一口恶气,这种事情他简直看见的太多了,本来一个人犯错,肯定是上行下效的事情,但是上面的人为了脱罪,犯事之初就会把下边的人灭口,或者是说直接让他辞官,到后来忽悠他这个皇帝,忽悠着满天下的良善百姓!
“马山村一万蛮人,全部腰斩弃市,马山县令全家凌迟处死,就算是个婴儿,也要足够了三千六百刀!”
朱标眼神冰冷,说出这一句话以后,还感觉有点不解恨,继续开口说道,“这件事不算完,把它并在吏治的大案当中,狠狠的查,查出一个杀一个!”
朱标冰冷的眼神之中,忽然闪现出一丝深深的疲惫,这事到如今他终于知道自家老爹为什么杀昏官有瘾了,因为这昏官实在是太可恶,实在是怎么杀也杀不绝!
“另外还有,马山县周围的廉政公署,锦衣卫,因为知法犯法,全部罪加一等,不允许任何人求情,不允许任何人脱罪,行刑之时,全部由东厂的人验明正身!”
朱标深深的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全部都诛杀三族!一个不留!”
朱标这一句话说出去以后,那自然是尸山血海,可是这也仅仅是个开始而已,大明朝现在确实是有钱了,说是万国来朝都有些谦虚,说朱标是人皇共主,那也是实事求是,但是如此庞大之帝国,只有从内部才能垮掉!这个道理,朱标奉之为至理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