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权谋有十斗,朱元璋一人占十一斗,剩下一斗,是天下人欠他的…
能从一个乞丐,一路从南打到北,奠定了泱泱大明盛世,这泱泱华夏数千年也就这一个了,如果说这世上有他想不明白的事,如果要说这世上有他不能杀的人,那可能就是这姓朱的了…
老人家年幼丧父丧母,兄弟几个又都走散,至今也没有找到,估计已经变成了乱世中的一捧黄土,所以他对这家人极为看重,相对于其他的天家无情,朱家已经算是一个充满温暖的皇家了。
此时的胡顺妃,已经在门外谢恩,虽然这声音之中已经带着浓厚的哭腔,但是他身为皇宫大内的女人,却深深的知道这已经是恩典,而且太上皇这个时候让自己的儿子外出就藩,那就一定有他的用意!
这胡顺妃在皇宫大内之中活了这么多年,这点事情他是看得出来的,所以他才一遍一遍的谢恩!
朱元璋也有些动容,对旁边黑漆漆的空地说道,“如今已是深秋,天气太冷了,赐胡顺妃裘皮大氅一件!让她回去吧……”
“遵旨……”
空地之处,响起了梅友雕的声音。
朱元璋说完这些以后,随手坐在了自己的躺椅上,看了一眼天上的月朗星稀,好像自语一样开口说道,“老四啊,你小子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今天你跟爹好好说说,你我父子又有什么可不能说的呢?”
朱棣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泪光,膝行两步,颤声说道,“爹,儿子绝没有不臣之心,儿子绝不是哄骗幼弟,爹…您要相信儿……”
朱元璋面无表情,眼神之中也有了几分空洞,任凭朱棣摇晃着自己的双腿,但还是无动于衷。
片刻之后,这才冷冷笑了,“没有不臣之心,那你留着那假和尚的作甚?他不是被你杀了吗?为什么他还在草原上?托古斯贴木儿频频异动,是不是和他有关系?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朱棣愣住了,一滴冷汗顺着额头滴落,他忽然间感觉有些头皮发麻…
而朱元璋却脸色平静,“咱记得当初你可是受伤了,你自己说你搏杀了那老和尚,如今他不仅好好的活着,而且还在搅风搅雨,这件事老四你怎么说?”
朱棣沉默不语,嘴角却剧烈颤抖,手指死死的捏在一起,因为用力过度都有些发白。
而朱元璋却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平静的开口说道,“你唱的这出戏咱已经看了很久了,本来以为你大哥登基以后你会老实,谁知道你却变本加厉,自己家人闹一闹可以,咱当时想着你以后岁数大了,自然也就明白了,可是你如今却牵连了外人?!”
朱棣的身体剧烈的抖动一下,勉强抬起头,“爹,我冤枉……”
朱元璋点了点头,“可以啊,你可以是冤枉的,你说啊,你看你在咱这个当爹的面前,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然后你再想想,在你大哥面前你能不能说明白!”
朱棣默然。
朱元璋则继续开口说道,“刚才小十二的娘来求情,你还满脸的失望,你是在心里埋怨你娘没有出来求情吗?”
朱棣默然。
“你娘如果不给你求情的话,以咱的性子,哪里还有什么燕王,哪里还有什么北平,咱早就让蓝玉把你抓回应天了!”
“你是怎么想的,怎么可以勾结外人?你当你大哥是吃素的?你当咱是吃素的?咱不敢说自己有多聪明,可是为什么却生出了你这么个混账!”
朱元璋的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怒火,但很快又变得淡然。
“爹,儿子是猪油蒙了心,儿子……”
朱棣的话还没有说完,朱元璋就挥手打断,“咱不想听那些没有用的,咱只想听听你这事儿是怎么办的,说出来咱听听,看看你的手段高明到哪去了…”
朱棣泪流满面,事到如今,他终于是忍不住了,他终于是不能再忍着了,这段时间在北平,他简直是度日如年,天天都在为这虚无缥缈的东西准备!
天天都在为了别人的几句风话而拼命,他在燕王府下面挖了一个巨大的洞穴,上面养了一些鸭子,天天在这洞穴里打造军械,可是他做出来的那几杆大刀长矛,又怎么可能比过两大工业城,近一百万工匠做出来的火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