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
凝重的脸庞。
色泽温润的瓷器。
这朱标毕竟是生活在皇宫之中,就这一类的东西,他家不知道有多少个,看上一眼就知道是真是假。
随手把那件足以价值连城的瓷器扔在桌案上,朱标的语气当中带着几分不屑,“确实是赵宋宫里的东西,但也应该是那种最末等的,太过粗糙,再加上下面的落款,好像是后来刻上去的,不会是赵家那俩废物,在去北方的路上自己写的吧……”
曹炳则小心翼翼的拿起这些东西,看了一眼之后说道,“依末将看来,哎………末将也不懂,就是我爹当时抢到过和这个一样的东西……”
“哦……”
朱标微微点了点头,“也就是说景川侯曹震,曾经在城池当中纵兵掠夺,然后抢到了皇家用品,没有上交朝廷,自己擅自留下使用……”
朱标一边说,一边玩儿味的看向曹炳。
曹炳正坐在那里美滋滋的,一听到朱标说出这话,顿时吓得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神色大变,快步走到帐篷中央,单膝跪倒,“殿下,末将不是那个意思,纵兵掠夺是真,可是那东西抢到手的时候已经残破无比,实在是……实在是……”
说到这里他自己都说不下去了,因为他无论怎么说,都好像是一条天大的罪过一样!
这就是阶级,不是你能享受的东西,哪怕是摔破了的,残破无比的,你放在手里也是天大的罪过,这个东西哪怕是皇帝赏赐给你,你也不可能拿出来日常使用,你要恭恭敬敬的和自家族谱放在一起,供奉起来,否则就是大不敬!
这种事情在皇明处立的时候十分常见,哪一位老公候还不抢点东西,哪一位开国公侯的府上,还没有点犯错的东西,但是这种事情是不能拿出来明面说的,心知肚明,怎么都好,一旦拿出来明面说,那就是罪过,这个罪过大到什么程度?
最起码要耗费一个免死金牌……https://m.
朱标则满不在乎的挥了挥手,示意曹炳起来,“没事就多去耍耍你那根金鞭,别忘了你看家的本事!”
他这么做的目的无非也就是敲打一下曹炳而已,因为这些天他在军中的威望越来越高,所行之事也越发肆无忌惮,每一次打秋谷回来的战利品都让他私吞不少,这么发展下去总归不好。
朱标能提前敲打他一下,说白了就是看得起他,不想让他把事情做到无可复加,到那个时候,估计就算是朱标出面,也不是那么好办了,毕竟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到时候是死是活,可就不好说了。
而且让曹炳耍一耍自己的金鞭,无非就是提醒他不要忘本,他当时无非就是给朱元璋看门的殿前亲军而已,有了今天这样的威风,可千万不要胡来!
曹炳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重重的磕了个头,起身站到了一边,刚要爬起身来,却双腿一软,又要跪下去,好在旁边的汤老二手疾眼快,一把将他拽了起来。
朱标沉吟片刻,“草原之上这种东西不是很多,大部分都在当年的黄金家族手里,这几个小部落能拿出这东西属实可疑,而且这种碗的四周有用草绳捆绑的痕迹,一看就是数量众多!”
汤軏忽然眼睛一亮,抬起头来,先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这才开口说道,“禀殿下,末将从史书上看到过,说赵宋的徽钦二帝在去往草原的路途当中,曾经被押送的小吏要求往瓷器上落款,小吏得拿着落款的瓷器去贩卖,后来越传越广,让他落款的人也越来越多,这个瓷器的落款一看就是后期刻上去的,会不会是……”
朱标点了点头,“对,确实有这种可能!”
心中却是叹了口气,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这一句话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汉人,他朱标虽然不是臣子,但是这靖康耻犹未雪,他可是心中冒火。
“那个以物换物的集市,可以好好办一办,同时再放出话去,就是咱们这个部落里的大人物喜欢这种瓷器,愿意用刀枪来换!”
朱标的意思十分明确,就是想看看这些瓷器的出处究竟是哪儿,拥有大量这种瓷器的部落,最次也要是个黄金家族!
“末将遵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