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樉和朱棡惊恐地对视了一眼,眼看着朱标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二人的恐惧越来越深。
张了张嘴,想大声呼喊,却发现怎么也发不出来声音…
兄弟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恐惧,他们可是深深的知道,自己的大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那可是名正言顺的大明二代皇帝,如果今天在这马车上有了个三长两短,他们兄弟二人这亲王也就不用当了。
正当这时,马车之外,忽然间奏起了礼乐,原来朱标的仪仗里,就有一只庞大的乐队,平时虽然不常用,但是这一次来接自家兄弟,当然是要礼数齐全。
气势雄浑的安建业之曲,名庆皇都:虎踞龙蟠佳丽地,真主开基,千载风云会。十万雄兵屯铁骑,台臣守将皆奔溃。一洗烦苛施德惠,里巷讴歌,田野腾和气。王业弘开千万世,黎民咸仰雍熙治!
前后近百余吹鼓手,卖力的歌唱,加上道路两边,百姓的欢呼声,犹如山崩地裂一般!
兄弟二人更加慌张,因为这个时候,仪仗是不会轻易停下的,而且这个地方百姓众多,如果他们贸然从马车上跑下去,难免会出现一些意外的事情。
其实这兄弟二人也是忙中出错,这个时候大喊一声,仪仗自会停下来,可就是这关心则乱。
朱樉一把碰到了支撑马车窗帘的木杆儿,马车两扇巨大的窗户上,窗帘顺势而下,把窗户遮挡的严严实实。
外头的曹炳看到这一幕,心中疑惑,平时太子殿下遇见这种情况,都会打开窗门,和百姓们招手致意,这次为什么把帘子拉上了?
曹炳也来不及多想,往前快走几步,对一旁的车夫说道,“多加几鞭子,太子爷今天有点儿着急,窗帘已经落了!”
车夫郑重点头,手中的鞭子抡了个圆圈,对着马屁股就点了一下,马匹吃疼,顿时快了几分。
可此时此刻的马车以内,却是一片黑暗,朱棡急的不行,怒吼一声,“快停下马车,去宣御医!太子殿下身体不适!”
门外的曹炳听了个真切,冷汗顿时横流,声音发颤的对旁边说道,“汤二哥,咱没听错吧,里边在喊太子殿下身体不适……”
汤軏早已跑出了好几步,怒吼道,“百姓中混进倭寇刺客,所有百姓速速回家!紧闭门窗!”
静……
无论是仪仗中的吹鼓手,还是道路两旁欢呼雀跃的百姓,全都为之一振,东宫六率的兵士们,立马端起背在肩头上的神火铳,面露警惕之色。
百姓们自然是做鸟兽散,毕竟谁也不想碰了这抄家灭族的官司!
这汤家老二为什么要这么说?因为太子殿下遇刺,比太子殿下身体不适要好听上许多,遇刺是有贼人,把贼人赶尽杀绝就好,但如果太子殿下身体不适,那么可就不是小事儿了,一国之本,哪怕是有丁点风吹草动,传到民间都是滔天巨浪的大事,特别适合二位藩王坐在同一辆马车上,此事简直细思极恐!
往小了说,朝堂上的官会议论,往大了说,就是朱元璋分封诸王的策略有问题,以至于两位藩王和太子殿下同处一乘,却发生了这件事情,到时候可真就是裤裆里的泥!
而此时此刻,朱樉朱棡兄弟二人已经背着朱标跑出了马车,有些声嘶力竭的大声喊道,“快传太医!快传太医呀!!”
曹炳九尺高的汉子,看到这一幕差点没晕过去,但也强行咬了一口自己的舌头,让自己清醒一下,拔出腰刀,对着马屁股就是一下子!
战马吃疼,敞开四蹄儿飞奔。
“砰!!”
原来这家伙情急之中,忘了自己背上的神火铳,已经顶上了火门,战马颠簸,火铳直接走火,好在是枪口冲天……
可是这一声枪响,却让盛大的仪仗为之一震!
坤宁宫中。
马皇后和朱元璋正在聊家常,老朱也把皮鞭子收了起来,显得非常开心。
原来夫妻二人正在聊,朱标小时候收拾他那几个弟弟的事情。
朱元璋爽朗的笑了几声,开口说道。
“婆娘你说这事儿咱记得,老二小时候就蔫坏蔫坏的,有一次把老大的砚台藏了起,老大着急写字找不到,都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