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皇帝陛下结束了一整日的繁忙政务,决定去延禧宫。
就听见陈福林跟他说着这事儿。
秦骜挑了挑眉:“这小子也有怕的时候?”
他看他不是很能,在他面前可稳得住了。
陈福林嗔了他一眼:
“旭儿也才七岁,怎么就不能怕了?”
“行行行,能怕能怕!”
秦骜认输。
他心底也是好笑,其实前几日他母妃还没迁宫的时候,他搬去太上皇的启阳殿就问了那臭小子,要不要跟他一起搬来。
毕竟他自己当年就是被太上皇早早接来启阳殿的。
可那臭小子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自己。
这下又跑来求他母妃。
哼哼,看他明日怎么奚落他……
此时的皇帝陛下完全忘了,他根本就没告诉秦旭,他母妃也要离开东宫。
秦旭想的是他要是和父皇都搬走了,母妃和弟弟妹妹怎么办?
于是拒绝了他父皇。
结果没想到大家都搬走了。
*
此时,
润州。
一家客栈里热闹非凡。
随着一个月前朝廷派出的考试官陆续到达各地,民间关于此次选官考试的热议也到达了鼎峰。
“陛下说了,四个月完成郡县的考试,如今已经过去了一个月了,也不知道这考试咋考……”
“你没看布告吗?上边写了,分科取士,那些才子不都称这叫什么‘科举’嘛?”
“科举?妙哉!还真是恰如其分,我看那布告上写着,分诗书、礼乐、骑射、商算、律、政、医卜、农桑共十余科呢!”
“是极是极,我还听说了,但有一技之长皆可去考上一考呢!”
“吴兄所言差矣,还是得识字才行啊哈哈哈!不然上了那考场,不识得卷面,如何作答?”
“哈哈哈哈,还是高兄所言有理,有理……”
坐在一间包厢里的年轻男子悠哉悠哉地摇着手里的折扇,听着隔壁传来的爆笑声,摇了摇头。
“咱们这位陛下,还真是不可小觑啊!”
短短一个月,便让考试官到了各地,说明其对大靖之掌控十分严密。
不得不说,太上皇修建大运河,真是一件利在千秋的大好事。
若是没有大运河,那些南下的考试官定没有这么快到江南来。
朝廷只需派出一艘官船,星夜兼程,只需十五日便可到江南,再往南到南海之滨,陆路也不过半个月。
但更重要的是,朝廷的这个布告能这么快在全国为所有百姓所知。
庄焕宇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去乡下逮个农夫,估计都听说了这事。
这自然不是各地官府出力了。
他们巴不得除了自己根本没别人知道这事儿。
陛下要改官制,要从天下万民中选取可用之才,而不是举荐制,这动了太多人的利益了。
他没有想到,陛下之行动如此大胆又如此迅速。
庄焕宇对面也坐了个年轻的男子,衣着朴素,一身灰色长衫洗得发白。
但目光清正,坐姿笔挺,脊背刚直。
听见庄大人的话,年轻人笑了笑:“大人说的是,早在陛下还是太子之时,便已经展露出锋芒。”
他是六年前庄大人来江南后就跟在他身边的,本是个丧家的难民,得遇大人赏识,是他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