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圭林“害”了一声,道:“我就说看着您就有些面善,原来是故人啊!”
那公公也很给面子:“咱家早就瞧出来了,贵府的几位公子都是人中龙凤,出头之日指日可待,这不,将军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三品大将了,统领西大营数万兵马……”
陈圭林打小就是个会说话的,他也不着痕迹地捧了一把这位李公公。
把人招呼回家,用了一顿亲亲热热的家常菜,这才亲自送人去了驿站。
临走前还十分愧疚地跟李公公道:
“家中小儿顽劣,未免惊扰公公,只能委屈公公在驿站暂歇两日,咱们后日便出发。”
“哪里哪里,将军言重了。咱家领着公务来,本就是要住驿站的,陈将军这两日只管收拾,交接公务,后日咱家在此等着将军。”
李公公也去了李家,知道李家就那巴掌大的小院子。
不是他说,他在京郊买的宅子都是三进的大宅子呢!
这位陈将军年纪轻轻,又是太子殿下的亲舅子,为人却如此勤俭,是个厚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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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顿好了李公公,陈圭林这才有时间回家去跟家里翘首以待的妻子交代事情的来龙去脉。
岑安然险些高兴到跳起来:“真的吗?咱们真的可以回去了?”
她说着,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哗啦啦就往下掉。
吓得陈圭林不知如何是好。
“你可别哭啊!这可是大好的事,咱们能回去了,是该高兴才是,怎么哭了呢!”
话是这么说,但陈圭林心里也明白妻子的喜极而泣。
这么多年,他也不是不想家里爹娘和兄弟们。
但这就是他自己选择的路。
他想当在战场上挥洒热血的大将军!
在边关五年,他也算是了了自己的夙愿。
这五年来,妻儿随自己在这苦寒之地受苦,别人都在上京享受着暖玉温香。
岳父岳母也只妻子一个女儿,此番终于能够回京,也能承欢几位老人膝下了。
岑安然擦了擦眼泪,挤出一个无比难看的笑容:“嗯!我不哭!”
“那咱们什么时候回去?我好收拾行李。”
结果陈圭林一听到这话,却有些犹豫了。
他看着妻子七个月大的肚子,道:“我是这么想的,陛下要我在万寿节前赶到西大营,这会儿离万寿节只有两个月了,虽说从这里到上京两个月够够的,但你这不是怀着身孕嘛,万一路上有个耽搁,时间就怕来不及,所以咱们收拾收拾,后日就出发,怎么样?”
岑安然自然是没有意见的。
她恨不能什么都不要,现在立刻马上就走都行。
“嗯,我听你的,我肚子现在七个月大了,只要注意些,没什么问题。”
她好歹也是生过一个娃的人了。
说来也巧,当年怀着景航从上京到了边关。
这会儿回去的时候肚子里又揣了一个。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出来彼此都想到一处去了。
陈圭林和妻子同时笑出了声,陈圭林道:“这还真是巧了。”
“咱们两人出来四人回去,爹娘和岳父岳母看见肯定乐坏了。”
即使已经为人父,但他仍有些少年心性,偶尔皮一下就很开心。
岑安然也很喜欢他这始终活泼开朗的性子。
男人俊俏的脸被这西北的风沙吹出了棱角,肤色黑黄,冬日里还有些皲裂,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他,就觉得这是世上最好看的男子。
像是一道光,一个太阳,在她的世界里发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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