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日头正毒,陈福林兄妹拒绝了老族长邀请他们前往他家里的提议。
他们下午祭拜先祖后就会赶往柳家,然后在柳家过夜,明日下午返回船上。
陈阿伯家里是稍微逼仄了些,但将就将就也够用了。
他们也没急着去山上祭拜,想等下午日头不那么毒辣了再去,此刻便听陈阿伯将族学的情况娓娓道来。
“按照彦之兄的建议,为了给孩子们一个干净舒适的学习环境,族学都是新建的砖瓦房,窗明几净,除了六间教室,还有两间是藏书馆,表现优秀的学生可以从中带走一本书抄录,三月后归还……
还有彦之兄帮忙请来的先生,也在年初全部到了陈家村,如今担任族学的先生……”
期间,三族老也补充了一些关于他们送来的银两大致的用处。
这一块儿是他负责的,账本却是在老族长那里。
老族长还要让人去拿账本来,要给太子殿下看。
秦骜拒绝了:“此事陈氏一族族中内务,孤不过旁听耳,老族长给大哥看即可。”
他是来撑腰的,不是要越俎代庖。
陈琢林也没有客套,冠冕堂皇的说些什么都是同族自然是信任的云云,查账这也是临行前父亲交代的事。
有些事情摆在明面上一清二楚的反而比模棱两可好。
因为才一年,所以账本也只有一本,但很厚,上面密密麻麻记了很多。
上到学堂修建的大笔支出,小到每个月给学生们买的笔墨纸砚,每一笔都很清晰。
陈琢林翻看着账本,陈福林却突然问道:
“陈阿伯,不知咱们族学中,男孩和女孩各有多少?”
陈阿伯给问得一愣。
女孩?
女孩也要进族学吗?
看着陈阿伯和老族长他们他错愕的表情,陈福林心里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何其有幸,生在那样一个家庭……
“这……不瞒贵人,族学中并未有女娃娃入学……”
陈阿伯说这话很是忐忑。
他不知道哪里不对,学堂里教的都是经史子集,射御骑术,放眼整个大靖,都没有女子入学堂的先例。
但他又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于是只能觑着贵人的神色,以期从中看出些什么。
陈阿伯是知道的,那些上京陈家写来的信里,多次提到是这位贵人建议在宗族里开办学堂,培养族中后辈。
还暗示过,未来的天下,将是寒门士子无与伦比的崛起之路。
所以无论是陈阿伯还是老族长他们,都不敢将陈福林当成寻常女子,慢待于她。
老族长见贵人神色自若,旁边的太子殿下也沉默不语,有心想要解释几句。
就又听见贵人继续问道:“那如今族学主要学些什么?”
这道题陈阿伯会了!
他道:“族学里目前是将学子分为几个阶段,蒙学,小学和经学,其中经学又分了两个班。
蒙学主要五岁左右的孩子,些教?三字经》?千字文》?百家姓》等,重在让孩子们识字明理,需得三年。而后便是小学,乃音韵训诂之学,教授切韵、平仄、对仗等,此为作文之基础,又三年止。最后便是系统学习经史子集,策论疏谏。”m.
“当然,前面六年的蒙学和小学族中全力承担,且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而后孩子们便可自由选择,继续学习经学,还是另谋他路。只是现下族学中,还以蒙学和小学为主,年龄也有些参差不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