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就来到了嘉裕二十二年,也就是陈福林进宫的第七个年头。
雉奴和阿兕子,也就是秦旭和秦熙兄妹俩也四岁了,当然,按虚岁算已经六岁了。
两人仍旧是东宫的独苗苗。
东宫如今除了一个像皇后娘娘一样爱上了礼佛的崔侧妃,还有一个时常来看望两个孩子的杨侧妃外,其他人愿意出宫的都出去了,留下的就都是些只要能活着就行的小透明。
掌管东宫多年的陈福林简直就要在东宫横着走了。
唯一能压下她的太后娘娘也在三年前病愈后,搬去了别宫。
似乎是心灰意冷,只想安度晚年了。
而众妃嫔盼星星盼月亮的凤印呢?
太后娘娘走后,任宫妃们使出浑身解数,陛下也只让贵妃德妃丽妃三人继续打理后宫,凤印谁也没给。
如此,后宫就更加管不到他们东宫头上来了。
陈福林也只是偶尔带着孩子去德妃娘娘宫里坐坐,或是去钟粹宫转转,其余时候就窝在东宫。
小日子过得好不惬意。
“这个你都背不下来?我看一眼就会背了!”
“哎,我这闪耀着光芒的,无处隐藏的智慧啊!果然,太优秀了是一件令人烦恼的事……”
稚嫩的童声随着风传入女子的耳中,她无奈地摇摇头,继续悠哉悠哉地躺在摇椅上微微晃着,左拥右抱,群芳环绕。
左边是给她打扇子的小宫女,又右边是给她喂水果的小宫女。
要是她愿意的话,应该还能多一个捏肩的和捶腿的……
岁月对她格外眷顾,明明已经是两个四岁大孩子的娘,她的脸上却不曾留下半点痕迹,眉眼间依旧带着些娇憨,一如当年。
若非要说有,那便是多了几分成熟的惊艳,和岁月的静好。
“娘!”
“娘娘娘!”
可惜这份岁月静好,马上就要被两个小魔头打破了。
陈福林停下了晃悠,不禁扯了张帕子盖住了双眼,不是很想见到那两个小兔崽子怎么办?
“今儿下学怎么这么早?”
她恨恨地问道。
往日都是巳时左右才下学,两个孩子回来用完午膳,下午秦旭要跟着太子殿下去前面书房,秦熙则要跟着嬷嬷学琴。
可如今才辰时过吧?
本来秦旭三岁的时候太子就要把人带去长信殿的,陈福林极力阻止,才让他七岁前都能住在绛福轩。
开什么玩笑?
三岁被太子亲自教导,那不是皇太孙才有的待遇?
她是傻了才会这么早把秦旭推出去当靶子。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倘若他真有那造化,也无需揠苗助长,每日花个半日跟着先生读书识字,半日跟着太子殿下学习便也足够了。
而且三岁就叫孩子离开亲娘,以陈福林的亲身经历来看未免太过残忍。
虽有些妇人之仁了,但她对两个孩子要求又不高,自然是怎么开心快乐怎么来了。
可她极力争取来的结果,这两年却让她追悔莫及。
碧萝端着新鲜出炉的点心过来,闻言道:
“也不算早,马上就巳时了,昨日小郡主不是说了,今日先生要赶着去吃席,所以便下学早些。”
陈福林晃了晃脑袋,果然是舒坦日子过久了,记性都变差了。
说话的功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魔音贯耳愈发近了。
“娘!”
“娘娘,我回来啦!”
“娘,你的大宝贝回来啦,今天有没有想我呢?”
“什么啊!我才是大宝贝,你最多是个小宝贝!”
“哼哼,娘最喜欢我,我不是大宝贝是什么!”
“我是哥哥!我才是大的!”
还没走近,两个人又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