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总觉得和崔姐姐疏远了。
她现在全副心神都扑在了这两个小的身上,便也没去深究。
缘来缘去。
也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儿罢了。
母子三人进了殿里。
一股暖意扑面而来。
在门口就听到里面莺啼燕啭,好一番热闹。
太后娘娘年纪大了,难得出来。
众妃嫔自然是捧着的。
尤其是如今皇后娘娘式微,多的是人心思浮动,难免有些别的想法。
殿里,
坐在上首的太后眯着一双眼睛,靠在那里听着众妃嫔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话。
直到宫人通报说东宫的陈良娣并小皇孙和熙和郡主来了。
她才打起了几分精神。
便见一个裹成球的东西和两个奶娘抱着孩子走了前来。
“妾见过太后娘娘,见过诸位娘娘。”
陈福林艰难的屈膝。
没有皇后娘娘在,她是不必行跪拜礼的。
也幸好不必跪拜。
她今日穿得有些厚,太子说除夕夜里要下雪。
太极殿里会很冷。
她就穿得厚实了些。
在跪拜礼一点上,连太后都比不过当朝正儿八经的国母。
在大靖,只要不是帝王年幼或者昏聩无能的情况下,太后都是没有实权的。
而后宫和凤印都是掌握在皇后手中。
当今太后年轻时也是个杀伐果断的狠人,后来年纪大了,陛下的权力逐渐扩大。
世家和贵族的权力进一步削弱,又有王氏入住中宫后步步为营。
所以太后才开始深居简出,轻易不出来了。
她和皇后不一样。
她是陛下的亲生母亲,只要有她在一日,只要李家不造反,李氏便可安然无虞。
世家和贵族也不一样。
拿笔杆子耍嘴皮子的,怎么可能比得上真刀真枪保家卫国的?
陛下对世家和老贵族的态度也是截然不同的。
世家就是狠命的打压,削弱,最好拔下一层皮。
当初太后娘娘垂帘听政的时候也是这样干的。
对老贵族,采取的则是制衡。
现今最大的几家,无非是陇西李氏,弘农杨氏和轩辕氏。
他们手握重兵,又远在边陲。
但忠君之心尚在。
加上这些年朝廷不断收拢军权,对上这样的老勋贵也已经有了底气。
所以不足为惧。
太后也是深知这一点。
所以才老神在在的作壁上观。
俗话说得好,
眼看她高楼起,
眼看她宴宾客,
眼看她高楼塌……
说的不正是王氏和皇后吗?
太后娘娘看着那颗“球”走了近来。
心里有些纳罕。
发出了和皇帝陛下同样的疑惑:原来太子好这一口的?
嗯——
人倒是长得水灵,瞧着是个有福气的。
就是太不懂得打扮了。
也有别的妃嫔见了,捂住嘴轻笑。
除夕宴。
向来是群芳争艳。
宫里的妃嫔哪个不是能穿多窈窕穿多窈窕?
哪怕是冬日里也愿意忍着这严寒,只为了在陛下或者太子眼里留个好印象。
哪里有像陈良娣这样的?
倒是有去年见过这位陈良娣的命妇,譬如老国公夫人。
她看着陈良娣徐徐走来,竟觉得镀了层金光,颇具威仪一般。
老国公夫人轻轻眨了眨眼睛,那金光又消失了。
她心道:许是这殿里的金光太盛,叫她老婆子晃花了眼。
“免礼吧。”
太后无言片刻,在身边的老嬷嬷提醒下才回过神来,
“把小皇孙和小郡主抱来给哀家瞧瞧。”
陈福林退到一边,隔了杨侧妃一个位置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