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骜确实准备去豫州,他半夜才匆匆来了一趟绛福轩。
见殿里果然还亮着灯。
“怎么还没睡?”
陈福林靠在迎枕上,确实有些昏昏欲睡了。
但一直强撑着不敢叫自己睡着。
她知道他会来。
害怕自己睡着了就错过了。
此时一听到他的声音,立马就清醒了。
“知道您要来,一直等着呢!”
秦骜净了手,才走过来坐在她身边。
摸了摸她微凸的肚子。
“又长大了不少。”
总听下属说孩子一天一个样儿,几天没见着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没想到在娘胎里也是如此。
他坐得有些远,在外面忙了一天,连沐浴都没有时间,身上有些脏。
陈福林见他浑身不自在。,说道:“要不叫人备水吧?”
秦骜拒绝了。
“不了,我跟你说几句话就走,外头还有人在等着。”
陈福林抿了抿唇,不再说什么了。
两人安安静静的坐了一会儿。
明明什么也没说,彼此之间却又好像什么都明白。
临走前,
秦骜说:“不要害怕,孤会尽快回来。”
回来陪着她一起,见证他们的孩子出世。
陈福林强忍住眼角的酸涩,笑着点了点头,
“好,我等你回来……”
***
翌日,
天刚蒙蒙亮,除了留下一队人马守着绛福轩,东宫护卫倾巢而出。
拱卫太子出行。
此番太子殿下离开,当真只带了药材。
桓尚书忧心忡忡的送走了赈灾队伍,就奉诏到御书房面圣去了。
“陛下,太子此行定然不太平啊!”
桓尚书是陛下亲信,也知道此次太子和景王下江南,其一是为了赈灾,其二却是为了整个江南盐运和粮仓。
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
太子此行困难重重啊!
皇帝听着桓尚书忧心之言,相比之下他却有些无动于衷了。
“无妨,收拾了豺狼,才能打虎豹,他是太子。”
所以这都是他不得不接受的历练。
成王败寇,在太子身上也是如此。
若是他成功了,地位便会进一步稳固,彻底坐稳储君之位,无人再敢有异议。
朝中由世家和贵族把控的局面也将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太子和他,乃至先皇毕生夙愿才能得以实施。
若是败了,他们整个秦氏皇族都要承受来自世家和贵族的反扑。
所以支撑太子的行动,皇帝陛下表示他的压力也很大。
桓尚书知道陛下和太子早有打算,便不再多言。
又禀报了一些公务就退下了。
***
另一边。
太子带着先头部队五十余人,快马加鞭赶赴豫州南的汝南珙县。
运送药材的还有太医等人由景王负责押后。
“殿下,还有一日的功夫就到汝南了。”
胡铮确认了一下队伍行进的路程,禀报道。
太子身边有五百护卫,百人一个统领。
这五人为太子亲卫,都是太子身边最得力的属下。
胡铮和胡奇是亲兄弟,两人也是太子亲卫之一,胡奇如今被留在了东宫,保护陈良娣和小皇孙。
现在殿下身边只要胡铮和其他二人。
还有一个跟在景王殿下身边,保护他的安全。
他们从上京出发已经两日。
昼夜不息,星夜兼程,明日傍晚能到汝南。
秦骜看了眼路边的林子,隐隐听到里面传来水声。
“此处有水源,稍事休息,一个时辰后出发。”
令行禁止。
五十余骑纷纷勒马,整齐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