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子殿下的口谕,陈福林一整年都不用去给太子妃请安。
本来她这样的身份,再不济也会给上位者几分面子。只要能爬起来,就该老老实实的去伏低做小。
可自从知道太子妃是幕后黑手,她们之间是有血海深仇的,她也就懒得去装什么好性子了。
这日天气好。
陈福林就想着去看看崔姐姐。
上回见到崔姐姐还是一个月多前了,这些时日她常常担忧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挂不住,整个人病殃殃的,也就没去找她。
算起来自太子常来绛福轩后,长汀殿她也就去得少了。
一来是因为太子那会儿天天来绛福轩,虽不是日日侍寝,她也忙着应对,无暇他顾。
后来她理顺了这事儿,宫里头却出来了种种流言,想到父兄的叮嘱,就和崔姐姐远了些。
可没想到这一举动却引得有人意图挑拨离间,说什么她是借了崔姐姐做跳板,才能得太子殿下青睐。
事情到底怎样,也只有她们自己知道。
外头那些人就是闲的只剩下嚼舌头罢了。
若是崔姐姐也是这样想她,那她无话可说。
可她心里觉得崔姐姐是和那些人不一样的,她的性格她的骄傲使得她不会那样。
天凉了,她外头裹了件披风,带着素云,主仆俩不慌不忙地在路上走着。
在屋子里闷了两个月,出来走走才觉得原来秋冬时节也不仅仅只有一片萧瑟。
宫里的人总有法子叫主子心情愉悦。
便是初冬了,目之所及也都是一片葱绿和妍丽。
如今开的应当是最后一茬菊花了,一路走来,花开遍地。
我花开后百花杀。
等这些花败了,冬日里应当只有梅花赏了……
刚走到外头往长汀殿拐去的路口,却不料遇到另外一人。
“哟!这不是冠宠东宫的陈良娣吗?”
“诶,听说你又病了?我瞧着……这气色好的,不像是要死了啊?”
来人说着话,还煞有介事的围着她转了一圈。
姣好明丽的面容,可嘴里吐出的尽是恶言。
陈福林目光沉沉的看着来人,眼底神色晦暗。
又是她!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说的大概就是陈福林和这位李良娣了。
她自诩和她同期进宫,也不曾得罪过她,可这人气就像是恶犬一样,见她一次咬一次。
从刚进宫那会儿到现在皆是如此。
有些人,太给她脸了她还当你是什么软柿子想捏就捏。
上回的账她还没跟她算,这人又跑她面前蹦跶。
呵呵……
“怎么?陈良娣这是装病把脑子也装傻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李鸢儿趾高气昂的站在她面前。
陈福林反问道:“狗咬你一口,难道你还要咬回去不成?”
李鸢儿面色一变,怒斥道:“你个贱人!竟敢骂我是狗?你算个什么东西!”
陈福林勾唇一笑,比她还要嚣张,“你又算什么东西?不过一个良娣,你我同级,难道还要我给你请安不成?”
李鸢儿瞪大了眼睛,指着她说不出话来。
“贱人……”
她没料到陈福林如今竟敢如此嚣张。
不就是仗着太子殿下的宠爱?
贱人!
这一切都是她的!
她堂堂李氏嫡女,家世容貌样样比她强,也是她先侍寝。
凭什么?
凭什么现在被这个人骑在头上?!
她怎么可能不针对这个贱人呢?
一个五品官之女,竟敢和她同位分,她不针对她针对谁?
至于现在针对她,
她已经知道了。
东宫的女人全都坏了身子生不出孩子,只有她们这些今年进宫的才有机会。
太子现在根本不去别的地方,太子妃两位侧妃都见不着人。
只有她!
太子像是中了蛊一般,一个月里有半个月都在绛福轩,其他时候都在自己的长信殿。
这两个月这个贱人装病,太子更是连长信殿都不待了,直接搬去了绛福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