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秋玲只当她在胡言乱语,想要扰乱自己的审讯,并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问道:“就在昨天,你躲在树后向那些大脑受到严重麻醉的少女下达了攻击的命令,有这回事吧?”
董凤仙诚怕诚恐的说:“当时我不知道您是高人嘛,真是糊涂得要死。那些小姑娘呢,是受到蒙山宗炼尸术的影响,才变成了现在的样子。当然了,对普通人她们确实可怕之极,但是哪能伤得了您这样的高人?”
任秋玲猛然想起,肖科长曾经告诉过自己:“你只知道佛门有个蒙山宗,却不知道蒙山就在山东,距离陕西也不远。”董凤仙驱鬼探听消息,又知道炼尸术,难道跟蒙山宗有什么瓜葛?
“你是蒙山宗的?”任秋玲直接问。
董凤仙羞惭的说:“我哪高攀得上蒙山宗啊?”
任秋玲也知道修行界的一些规矩,问道:“你既然不是蒙山宗的,为什么会驱鬼、炼尸?”
董凤仙害怕任秋玲跟蒙山宗很熟,告自己一个偷师学艺的罪名,自己就惨了。再次跪下说:“我可没有偷学啊!蒙山宗规矩极严,可是、可是也允许父传子啊!我的一生本事,都是家父传的,我学得也不到家。如果您觉得我不该学,可以废掉我一身法力,万万不可连累到我已经死去的父亲啊!”想来蒙山宗的规矩真的非常恐怖,连死去的人都可以惩罚,这才让董凤仙害怕成这个样子。
董凤仙跪在地上,倔强的仰着脸,像是一个等待惩罚的孩子一样。
任秋玲一伸手,董凤仙万念俱灰的咬紧牙闭上眼睛,叹息了一声——她真的以为任秋玲会废去她一身的法力。没想到任秋玲只是拉她起来,并且说:“快起来,这像什么样子。”
任秋玲看四周不多的游客有几个向这边看来,要不是肖科长带着特勤队员守着,只怕已经围了一堆看热闹的家伙了。她生怕吓着董凤仙,让她又做出什么惊人的举动来,神态和蔼的说:“你拥有鬼语之术,它本来就可以做出预言的,但是当年你为什么还是受到武志军的攻击,而没有做防范?”董凤仙低头垂泪说:“不瞒高人,当年我受到攻击时,鬼语术已经练成了。但是当时武志军已经杀人太多,浑身煞气,鬼不能近身。所以,鬼语术对他是无效的。”
任秋玲好象也听肖科长说过类似的话,一个人杀生太多,煞气就重,一般的鬼就无法近他的身。不过任秋玲刚才试探性的问话,真正的目的在于知道武志军是不是凶手。董凤仙的回答已经明确的告诉任秋玲,她的推测没有错,武志军就是凶手。
任秋玲不动声色:“你受到武志军的攻击,差点丧命,为什么后来还要帮他?”同样,这也是试探性的问话,真正的目的是确定董凤仙在本案中的地位。
董凤仙说道:“武志军杀了那么多女人,因为那些女人没有一个是懂他的。只有我不同,当他溜进门来用他那把弹·簧·刀攻击我的时候,我看懂了他的眼神,他是那么的憎恨他自己。我没有害怕他,真的,我对他说:‘杀了我吧,我也憎恨我自己!’他愣了,然后垂下手走了。”
“从医院的病床上醒来,当我知道刺向我心脏的那一刀如果再偏一厘米我就会死的时候,我知道武志军已经手下留情了。真的,你不会相信的,我对他涌起的不是仇恨,是一股感激之情,感激他的不杀之恩。我真的觉得他手下留情了!我和他同病相怜,他恨自己,是因为他一直都觉得自己非常失败。我在感情上也极不顺利,也恨自己太心软,受不住男人骗。”
“然后我就帮助他,让他用一个秘法获得永生的力量。那是蛊术宗师邹衍传下来的法子,炼人盅之法。因为炼人蛊与炼尸有相通之处,蒙山宗门内也有相关的典籍流传,只是那法太残忍,太痛苦,所以没有人修习。但是武志军太渴望成功了,哪怕是炼制人蛊这样的法术,他也愿意尝试。”
任秋玲没想到事情居然又和邹衍扯上了关系。不过世间同名同姓的人多了,说不定还有个玩蛊的叫邹衍呢?
看董凤仙的态度非常合作,任秋玲抛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那个问题:“武志军现在藏在什么地方!”
董凤仙低下头,不看任秋玲的眼睛,声音却很坚定的说:“高人!我不能告诉你。”
任秋玲不由一惊,随即想到她害怕蒙山宗,可以利用这一点来逼她讲出真相。“难道你就不害怕我把你的所作所为告诉蒙山宗吗?”
董凤仙的态度更加强硬:“哪怕我身陷万劫不复之境,我也要保护武志军。”
“因为,这个世间唯一懂他的女人是我,唯一懂我的男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