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惊慌,也没有失望,唯有淡然。
厉腾看着顾念平静的脸,自责又抱歉:
“对不起,我把话说得太满了。”
“你已经尽力了,随她吧。”
顾念还是挺感激厉腾的。
厉腾不是不能捞人,只是觉得为了李媛那种女人兴师动众不值得。
医院护士给顾念打电话:
“顾小姐,你快来一趟吧,汪小姐把汪先生气吐血了。”
“我马上来。”
顾念挂了电话,头也不回冲出门。
厉腾自然跟着跑了出去。
男人追上顾念:
“怎么了?”
顾念上车,扣上安全带,对发动车子的厉腾说:
“护士说汪软软去医院,舅舅吐血了。”
厉腾踩上油门,车子飞快驰出,不一会,车子就抵达医院。
厉腾找地方停车时,顾念马不停蹄冲进医院,病房里,一群医生正在对晕厥的汪海峰进行施救,空气凝着紧张气息。
见病床上的汪海峰,面色青白,唇色乌青,身体抽搐过不停,小屏上的弯曲线就快趋于平行,顾念心口一抖,双腿就那样跪了下去,她闭上眼,双掌合十,虔诚祷告。
世界静得只能听到仪器嘟嘟的声音,以及汪海峰艰难的喘息声。
随着阵阵嘟嘟声慢下去,顾念的心口也阵阵泛凉。
终于,世界归于安静。
听不见任何声音。
接着,是医生抱歉的叹息声:
“汪小姐,我们尽力了,对不起……”
顾念狠狠咬了自己的一口,血腥味在唇齿间蔓延,她缓缓睁开的眼,眼角凛冽的戾色,在目光触到汪海峰惨白转青的容颜时,变成了血红,她拨开医生的身体,扑跪到床前,抓住汪海峰温凉的手,紧紧放在颊边,语无伦次
:“舅舅,舅舅,你不能走,我还有好多话没给你说,舅舅……”
顾念痛苦的呼唤,已唤不回汪海峰。
厉腾跑进来时,看到就是顾念跪在床前,抓着汪海峰的手泪流不止的画面,心脏一阵钝痛,他冲过去,轻轻搂住了她:
“念念。”
厉腾从没感到这样无助过,第一次,他觉得钱没用,纵然他身价千亿,也不能阻止汪海峰离开的步伐。
为首的医生看着厉腾,想说什么,被厉腾示意他离开,医生低下头,带着挫败离去。m.
病房里,顾念除了流泪,整个人很平静,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她挣开了厉腾的手,朝角落的汪软软冲了过去。
凶狠两耳光煽在了汪软软脸上。
汪软软痛得眼冒金星,慑于厉腾在场,汪软软不敢还手,只能狠狠瞪着顾念,咬牙解释:
“是我爸自己旧疾发作,与我没关系。”
顾念凝向汪软软的目光,像是想把汪软软撕碎。
汪软软身体缩了缩,双手抱臂,她正要跑向门口逃离,被顾念揪住头发给扯了回来,顾念痛心疾首,咬牙切齿:
“跪下,舅舅没发丧前,你哪儿都不准去,生前,他最爱的就是你,如今,他因为你离开,送他最后一程,是你作为他女儿应该做的。”
汪软软本来要还嘴,抬头对上厉腾阴鸷的目光,她不敢说半个不字。
汪海峰的遗体送去了火葬场,汪海峰逝世的消息,顾念不敢告诉她外婆,她怕老人家承受不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痛。
那天晚上,顾念得到消息,说李媛要见她,她拒绝了几次后,李媛仍然坚持,顾念只好去了看守所。
李媛被猝卒带出来时,蓬头垢面,满眼血丝,看得出来,这两天,她过得也不好。
顾念双手紧扣,低垂眉眼,似乎并不想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