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甄仪面带苦涩的道:“敢趁着这个机会敛财害民的,有几个是你我能动的?怕只怕,前脚咱们抓了人,后脚就得放出去,到时候白忙活不说,还会耽误了正事儿。”
郭士道捋着胡须道:“我说的下狠手,不是像他一般掀起大狱,而是把那些趁机敛财害民之辈给处置掉,如何动不得?就算是有勋贵之人参与,但是陛下还在顺天府,谁还敢掀起什么风浪?”
见甄仪依旧有些不情愿,郭士道便又接着道:“甄府丞有顾虑,本官也有,但是如果连眼前这一关都过不去,别说你我能更进一步了,便是连眼前的官位都难保。”
被郭士道这么一说,甄仪忍不住咬了咬牙道:“那就抓,明天本官亲正带人上街,清理那些废墟之事,就有劳府台大人了?”
郭士道也不点破甄仪的那点儿小心思,而是笑眯眯的点了点头,开口道:“也好,无论如何,只要咱们两个齐心,想要清理出顺天府来,想必也难不到哪儿去。”
……
朱老四大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面打量着杨少峰和朱瞻基,普普通通的凳子硬是让他坐出了几分龙椅的感觉。
被朱老四这么打量着,杨少峰的心中也有些虚。
从古至今,或者说从始皇帝开始到现在,自己大概是唯一一个让皇帝住在草棚子里的状元了吧?
见杨少峰和朱瞻基一个劲的装死,朱老四忍不住冷哼一声道:“怎么着,有让朕住在草棚里的胆子,却没有说话的胆子不成?”
杨少峰忍不住翻了翻白眼,躬身道:“陛下,这次的地龙翻身,说小不小,可是要说大却也算不上大,依顺天府行在的质量,当可无虞?”
朱老四哼了一声道:“朕偏不去行在,朕就喜欢在这里住,你待如何?”
原本还头疼无比的朱瞻基眼见着杨少峰吃瘪,心中莫名的就感觉一阵爽快,当下便开口道:“启禀祖父大人,眼下庄子里面的废墟已经清理了快一半,想来等明天就能彻底清理干净,后天应该可以开始动工重修房屋了。”
朱老四点了点头道:“顺天府方面也传过消息来了,郭士道和甄仪正在清理城中废墟,百姓也已经安置妥当,想来也没什么大问题了。”
揉了揉有些隐隐作痛的腿,朱老四又叹了一声道:“说起来,先是辽州雨灾,接着临清水灾,上个月月初山海卫积雨坏城,月底真定府又水害决堤,这个月初河间兴济河水决堤,眼下顺天府又地龙翻身。
莫非,真的是朕这个皇帝失德?朕自御极以来,未尝有一日懈怠,如今偏赶上这许多事情,朕何其难也~”
杨少峰一脸懵逼的望着朱老四,那句你嫌累你让给我的屁话最终还是没敢说出来,迟疑了半晌之后才开口道:“陛下也是这么认为的?”
朱老四盯着杨少峰道:“那你说说,朕该怎么认为?”
杨少峰左右打量了一番,眼见什么装备都没有,只得伸手在草棚的“墙壁”上面比划了一下,然后指着并不存在的地图道:“陛下可知道我大明有土多少?从南到北,就算是一路不眠不休的换快马也得好几天,甚至十几天时间,从东到西也是如此。
如果单纯以顺天府而论,这些灾害不可能都连在一起发生,然而这么大的领土,就算是每天都有灾害发生在不同的地区,臣都不会感到一丁点儿的稀奇。
如果陛下不信臣所说的,大可以回头让那些翰林学士们去翻翻史书,看看史书上面是怎么记载的。”
朱老四嗯了一声道:“那你说,天人感应,到底是对是错?”
杨少峰半眯着眼睛道:“有时候对,有时候错。
比如之前,陛下说地龙翻身,结果它就翻了,这就说明天人感应是对的,证明陛下乃是天子,口含天宪,言出法随。
可是大明的地方这么大,偶尔出几起天灾就说是陛下失德以致于上苍震怒,那必然就是错的。”
ps:说两章,就是两章,六千字搞定,真是累死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