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从孟敢来的手中接过婴儿,表现得反而比孟敢来这个父亲还要耐心,只见他揭开了捂着婴儿嘴巴的襁褓,又轻轻拍了拍婴儿的后背让她喘气,等襁褓里的婴儿缓过一口气,大哭的时候,他又将婴儿抱在怀里轻声哄着。
等婴儿握着小拳头,睫毛上沾着泪睡着的时候,道长才不悦地对孟敢来说,“我不是让你好好的把孩子带来吗?!她有多重要你知道吗?!要是孩子出了什么事,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这不······没事么······”孟敢来的声音在道长的瞪视中弱下去,缩着脖子,不敢再反驳。
“哼!十个你也赔不起。”
“是是是。”孟敢来惶恐的回,不知是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还是今天晚上朝自己老婆动了手,他心跳如雷,总觉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理疗之外的事,按理来说不应该啊,这种事也不是第一次做了,熟能生巧谈不上,但绝对不会慌。
他不由说道:“道长,时间不早了,我们开始吧?”
“我都没急,你急什么?你这知道时间不早了,那你早干嘛去了?!也不知道和孩子道个别,你这做父亲的可真失败!”道长冲孟敢来吼。
“这不都是为了她好嘛,到时候她成了仙人,我们一家还仰仗她保佑呢。”孟敢来讪讪道。
道长眼神诡异地看了孟敢来一眼,将愤怒掩下去,眨眼换了副和善面孔,他捻着胡须笑道:“这个嘛,说得也很有道理,既然日后时间还长,也就不急于这一时半刻了。”
孟敢来顿时面露喜色,但没想到道长说归说,手上依旧不疾不徐地拍着婴儿的背部,并且望着村子的方向,当看到村子的形状和弯弯曲曲的路,道长再一次感慨,“其实你们村之前的名字挺好的。”
“哪好了!桂籽村,桂籽村,不就是鬼子村吗?这个名不好,村里也没人愿意再叫这个名。”
道长摇头,“村子的地形很像一朵桂花,桂籽村名字的由来,应该是之前亲人看过的,这是一处福地。”
“可是道长你不是说,福地福气小,只能小富,所以村子里能富起来的人也只有一两个,而且别人想要富,那就只能之前的那一两个出事,后边的人才能富。”孟敢来忙答,自从房子翻修后,大哥立刻失运,节节败财之后,他就对这些深信不疑,也对道长说过的话记得非常牢固。
要不然也不会坚信女儿会成仙。
“那是我骗你的。”道长面无表情道。
“道长?!”孟敢来张口结舌。
“真是蠢,”道长一甩袖子,冷笑道:“要是我告诉你村子是大富之地,人气越旺盛,越富贵,基本全都能发大财,你还会挑拨离间村里的人,让已经废除的习俗再次兴盛?让村人相信鬼子的说法,把自己生下来的孩子遗弃?”
孟敢来说不出话,他心中有点不好的预感,觉得今天晚上的事情确实要脱离计划了。
但是道长再一次悠悠说,“不过呢,你也不用太过难受,因为这地形换个方向看就又不一样了。你看,那边的小路和村尾连接起来,然后再绕着整个村子连成一圈,你看像什么?”
孟敢来哆嗦着看去,瞳孔瞬间放大。
这······
道长笑了,“是不是像一个怀孕的女人在抚摸肚子?”
孟敢来头发丝都抖起来了。
“你再看,连接肚子的那条小道,是不是像脐带?”道长的唇角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这种地形虽然不是大富大贵的格局,但却是这里人丁兴旺的大格局,人丁一旦兴旺起来,就应了前面的桂花地形,富贵也就在等闲之中了,至于你们村为什么这么多年没有发展起来,当然是因为走向不对,脐带不是输送营养,而是流失营养,如果稍稍变个方向,恐怕早就发展起来了。”
“当然了,现在这个人丁兴旺的大格局已经发生了变化,自从你这些年哎,给我弄了十六个婴儿后,我时刻血祭,这里的格局已经变了,所以你们只要住在这里,不管如何做,最终必然是年年衰败,人丁稀少,最终断子绝孙。”
“不过,恐怕也到不了那个时候,只要我手中的这个婴儿落下去,这里必然会孕育出一个真正的鬼子,这个鬼子秉天地造化而生,一出世就会成为鬼仙,只是,这就和你没什么关系了。鬼仙只供我驱使,让我在超自然界有一席之地。”
“不,一席之地算什么,我会成为至高无上人人仰望的存在。”
孟敢来的脑子已经成一团浆糊了,“道······道长······”
道长又若无其事的继续说,“你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在这个时候和你说这么多?因为现在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看在你这么多年为我勤勤恳恳办事的份上,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吧。”
“道长!”孟敢来闻言大惊,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道长在后背推了一掌,他的双脚顿时离开了地面,整个人朝着山崖下滚去,响起了一阵惨叫。
道长笑道:“女子怀胎分娩必然见血,你就做个先驱,为我的事业再添一片瓦吧!”
等解决了孟敢来,道长突然将视线转向了前方山路的黑暗之中,“客人既然来了,怎么不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