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力激荡，冲天而起。

牧阳面对漫天佛力，不退反进，任由那如山佛力轰在身前。

佛力临身，牧阳屹然不动，仿佛是清风拂面过，倒是身后的周千毓，承受不住震荡的佛力，被震得连连后退。

僧人面色微变，僧袍一震，第二掌赫然轰出。

牧阳眸中闪过一丝杀意，体内仿佛有一股洪荒力量在苏醒。

“明宇师弟！”

忽然，山峰上传来一声清喝，使得那位叫明宇的僧人面色骤变。

双掌猛然收回，合于胸前，转身望去。

“明滇师兄!”

进攻收放自如，并不会因为猛然的收回功力而被自创，这便是普陀寺的僧人么？随便一位，竟然都是先天宗师的境界么？

一位肌肉鼓涨撑起僧袍的僧人缓缓走出，他对明宇轻声道：“退下吧！”

明宇面无表情，退到明滇身后，动作间行云流水。

明滇目光缓缓落在牧阳的身上，看到被牧阳拍进地面的法杖，面露一丝惊讶，“牧大师，士别三日，施主的实力竟然精进如此！”

他曾陪同安卉到泰市，有幸观看了那场惊骇世俗的先天大战。

那一战，让他的佛心都是收到震颤。

没想到，这才多久，他就再次见到这位牧大师，不仅如此，对方的实力，更是变得深不可测。

牧阳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前来的僧人，“我来这边找安卉，不让进么？”

明滇淡笑，“安卉并未断尘缘，施主想见，当然可以！”

“不过还请牧施主见谅，普陀寺自千年来，一直有非本寺僧人不得入内的规矩。”

牧阳冷笑一声，“佛教给你们的，就是规矩么？”

“还是说，佛教你们的就是限制别人？”

话音落，明滇不由微微一怔，整个人都陷入沉思。

几分钟后，明滇猛然醒悟，这位牧施主的一句话竟然让他的修为再次有所精进。

他连忙施礼道：“谢谢施主！”

佛道，修的便是心无旁骛，既然心无旁骛又哪里来的规矩呢？

牧阳并不在意，他缓缓抬头，望向上方云雾之中的山巅处。

一道人影，正从上面急速下落，僧袍在风中鼓荡，一位老僧忽然出现在几人眼中。

老僧落在山门前，却不曾发出一丝声音，甚至连山门前的尘埃都不曾震起，仿佛身如鸿毛。

“施主见笑了！”老僧单薄的僧袍没有半点褶皱，缓缓施礼道：“我倒是想要知晓，为何佛无规矩，又为何立下诸多戒律，归于耳根清净之地呢？”

牧阳哑然失笑，看着眼前的老僧道：“人修佛，自然为佛，佛便是人，人便是佛，人有七情六欲，佛自然也会有，即便佛能舍弃六欲，那么七情呢？”

“生死存亡面前，佛真的会无惧么？”

“若是无怒，何来的怒目佛陀？”

“若是无悲无喜，又何来弥勒佛呢？”

老僧瞳孔猛然一震，施礼道：“施主乃天人也！”

牧阳嗤笑一声，这就天人？在他眼中，佛就是人，被他镇压的佛圣不知几何，无不畏惧他。只不过，世人皆以为佛无惧罢了。

即便牧阳不修佛，但是他知道的东西何其之多，观阅过的佛经对于这位老僧而言，更是神物一样的存在。

“不曾想施主竟然有如此悟性，老衲只能再问上最后一句了。”老僧抬头，笑眯眯的望着牧阳，“施主言佛有七情，佛会惧怕，但是老衲认为佛无所不能，既然无所不能，又如何会怕？”

牧阳微微摇头，“当真是无所不能么？也罢，你且看看！”

话音落，牧阳眼中射出一抹精光，入那老僧的眼中，与此同时，牧阳身周的气势猛然改变。

仙界西天乐土，万佛伏地，身躯颤抖，在乐土中心，一道伟岸身影傲然而立。

这是万佛朝拜！

老僧目光微微呆滞，旋即，再看向牧阳之时，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那道伟岸身影虽然只是背影，但是那股傲然骄狂的势，却是与眼前这位少年何其相似。

老僧收回目光，淡淡一笑，“施主天人也！”

牧阳不再理会老僧，直接向寺内走去。

至于明滇，早已经目瞪口呆。

他不明白，平日里严肃的师父今天怎么会突然变得这般摸样？

老僧长叹一声，摇着头走进寺内。

在老僧的带领下，他们走到一处房屋前，屋内依旧是简陋至极，若是下雨天，恐怕屋内同样也会下雨。

周千毓有些别扭的坐在一个破旧但却光滑至极的凳子上，神情有些怪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