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忆烟顿了一顿,目光如刀,直刺柳氏的心底:“如果尤长明真的被蒙在鼓里,那张氏每次有孕的消息,又怎会总是在你陪伴尤长明出门之后才被曝光?为何每次张氏临盆之际,你总是巧合地不在府中?”
话语间,齐忆烟的语气虽平和,却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威严和锐气,仿佛能看穿一切的迷雾,直指真相的核心。
柳氏怔怔地低语,眼中满是不可置信:“难道不是老爷习惯了我在身边侍奉,所以每次出行都要带上我?”
齐忆烟又看了一眼转角处那几个人影,忽然高声问道:“尤家舅公,这事儿你怎么看?”
回廊转角处,尤长明在贴身小厮和李有福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出来。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他仿佛一瞬间就苍老了十几岁,看上去竟然比上次更颓废。
方才柳氏带人来闹的时候,辛炽霞和温太医正在给尤长明施针排毒,柳氏在外面故意大吵大闹,尤长明听到乱了心神,险些气血逆流。
还好温太医及时在他头上扎了两针,让他暂时失去听觉,否则这人今天就交代了。
齐忆烟让人抽打巧凤的时候,尤长明已经施完了针,他都顾不得自己身体正虚,急火火就让人扶着他出来。
李有福本来是拦着不让,还是彩玉说:“让他出去吧,公主本来可以把人带到前院儿惩罚,今儿个故意按在门口打,未尝不是想让尤老爷自己看看,他的枕边人是个什么东西。”
李有福这才扶着尤长明出来,齐忆烟看到了尤长明的身影,才解了柳氏的禁言。
但是这些,柳氏并不知情,她以为她面对的只是一个孩童,所以言语之间也没有遮掩。
而如今,尤长明以前知道、或者故意假装不知道的事情,全都被齐忆烟摊开了摆在面前,尤长明纵然再宠爱柳氏,也不能再护着她了。
柳氏乍见尤长明,瞬间便展现出一副楚楚可怜的小白花模样。
她眼眶微红,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娇弱地哭诉道:“老爷,求您救救妾身吧!”
柳氏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与期待,仿佛在这庞大的世界中,只有尤长明是她的救命稻草。
曾经的尤长明也的确很吃她这一套。
所以即便知道柳氏暗中有些小动作,也都归结于柳氏胆小、无助、没有安全感。而尤长明,他总是以一种骄纵的态度应对,以为给予柳氏更多的金钱和权力就能让她满足。
然而,现在的尤长明显然已经意识到,他错了。
尤长明颤颤巍巍地走到柳氏旁边,先对齐忆烟福了一礼:“老朽的家世,让公主费心了。”
接着才转过来,对柳氏道:“环儿,我尤长明自问这一生最对得起的人就是你,虽然没有给你平妻的身份,但你享受的用度、你在尤家的地位,都是跟我的正妻一样,没有半分亏待。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
柳氏索性也不装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像个泼妇一般撒泼道:“尤长明,是你酒后乱性,才让我不能嫁给旁人,这一切难道不是你该给我的补偿?”
齐忆烟忽然对玉朝大声“耳语”道:“柳氏说的那个‘酒后乱性’,就是她故意给尤家舅公下药,让尤家舅公误以为乱性的那次吧?那次不是为了掩饰自己已非完璧吗?怎么还好意思提出来啊?”ŴŴŴ.biQuPai.coM
玉朝也故意大声跟齐忆烟“耳语”:“可能她真以为尤老爷不知道,她其实就是主子的暖床丫头的事儿呗?”
“哦——”
齐忆烟拖了个长长的尾音,见尤长明和柳氏都一脸讶异,还对他们摆了摆手:“不用理我,你们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