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志侠本就是热心之人,既然能救人,还有机会除恶,他自然也是愿意的,于是他提议先来刘家村这边打听一下梁家的情况,也打听一下那位梁少爷还做过多少恶事。
片刻后,陈志侠带着一个唯唯诺诺的村民走了过来。
杨溯注意到陈志侠双目赤红,双拳紧握,显然是怒到了极点。
“怎么了?”杨溯问道。
陈志侠一拳重重地打在身旁的一颗大树上,“那天梁府的人来抢人,女子拼命反抗,她还有个七岁的儿子也在家中,被,被那群畜生失手打死了!”
“……”杨溯咬了咬,片刻后,他用尽量平静的语气问那位村民,“你好,想麻烦你给我说说,那位梁少爷,是怎么回事?”
……
“……就是这样了,我们,也不止是我们,附近这些村,这些年,也都是这样过的。”村民吞吞吐吐地将梁炎这几年的恶行大致讲了一遍。
“难道没人去报官吗?官府不管吗?”陈志侠愤怒地吼道。
那个村民吓了一跳,不敢说话,远处也有许多村民在往这边看,窃窃私语。
杨溯拍了拍陈志侠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点,然后对那位村民笑了笑,“不好意思,你接着说。”
“有人报官的,但去城里报官的人,没有一个活着回来……去年有一个村的人集结全村人一起反抗,结果,结果没几天全村人都被马贼屠掉了!”这个村民说到这里也有些激动,提高了语调,“从那以后,没人再敢反抗,被选中的人家,只能认命。”
“呼”杨溯重重地呼出一口气,突然听到不远处自家虎卫的声音,他抬头看去,却是一名虎卫正拦着一名女子不让她过来。
杨溯走过去,还没走近,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他皱眉看向那名女子,这是一个全身上下散发着恶臭,满脸污垢,披头散发的女人,女人瞎了一只眼睛,走路一瘸一拐。
“我想问问你,有没有看到我家佑诚啊?他跑出去玩了,总看不到人!”女人有些焦急地跺跺脚,看着杨溯问道。
杨溯愣在原地,不知怎么回答,后方那个村民走过来解释道:“她是祥姐,从别处嫁到我们村的,去年她丈夫被姓梁的选去打猎,死了,后来别人抢了她的儿子,逼她去梁府......最后她一个人回来了,回来的时候人就已经疯掉了,逢人便问有没有看到她儿子?她说她儿子只是跑出去玩了,她丈夫进山打猎还没回来。”
“我家三哥进山打猎了,他技术好,若是这次猎到了野猪,哈哈,好几百斤肉呢,到时候让三哥分你些。”似乎是听到有人提起自己丈夫,女人高兴地说道。
“......那她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她家里老人早就去世了,现在家里就剩她一个人;她疯了之后,有许多附近的地痞流氓打她的注意,有一天晚上,有人摸进了她的屋子.....我们听到动静赶过去,她已经变成这个样子,瞎了一只眼,腿也断了,应该是她拼命挣扎弄伤了自己......后来她故意把自己弄得这么脏,便不会再有人碰她......我们周围的邻居平日里每家每户给她些吃食,维持到了现在。”村民声音低沉地说道。
“我儿子跑出去玩了,我要去找他;三哥进山了,不知道今天能不能打到野猪?”女人低着头自言自语道,一瘸一拐地走开了。
杨溯闭上眼睛,久久不语。
“好的让人留恋,而坏的,会让我觉得有些人......活得不像人。”恍惚间,他想起了严元对自己说的这句话。
有些人,活得不像人......
“最后一个问题。”杨溯睁开眼睛,目光清冷,语气平平淡淡,“那个梁家,在哪啊?”